煮雪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院落前。
“孙昭仪?”她在门外轻轻唤道。
一个小丫头过来开了门:“是煮雪姐姐!昭仪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就寝呢!”
“这么早就准备睡了?”煮雪吐吐舌头。
小丫头将她迎进去。孙昭仪果然已经换了寝衣,卸了妆环,叹道:“长日寂寞,不如早点安寝,说不定梦里还能遇见他。”
煮雪心下也凄凄,去年孙昭仪有段时间是得过宠的,太子一个月中也有两三次唤她伺候,只是不知道后来抱朴院那位怎么又复了宠,太子就不踏足芙蓉苑了。
煮雪和孙昭仪是旧日的情分,经常过来,也知道孙昭仪对太子是痴心一片。不由笑道:“你猜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孙昭仪心中一动,忙令其他人退下,小声问道:“可是得手了?”
“不光是得手,我还打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煮雪忙凑过头,将今日送枕头以及阿六说的香料之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香料?什么斐?这我可是一点没听说过。”
“一定不是寻常的香料!昭仪明儿个慢慢查访就是。”
孙昭仪点点头,转而又紧张地问道:“她脸上的疤真的加重了?”
“那还有假!”
孙昭仪的脸色惊慌不定,抓住煮雪的手道:“太子爷发现了么?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我做的小心谨慎,万万发现不了的!”
“是么?”门口传来一声冷冷的反问声。
“是谁?”孙昭仪不由尖声惊叫起来。
阿六一挥手,四个婆子便上前,熟练的将二人捆绑起来,顺便塞了块布到二人嘴中。
看到二人不断挣扎,阿六笑了笑:“想说话是不是?不用着急,过会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说。”
孙昭仪和煮雪被悄无声息带到了肃正堂前厅。太子面无表情的坐在当中,薛可好整以暇的看着进来的人。而太子面前的桌案上赫然摆放着一个撕开的枕头。
煮雪被带到另一个房间,有两个婆子在审讯。孙昭仪颤颤巍巍的跪下去,太子终于正眼看了看她,点点头道:“原来是你。”
孙昭仪嘴里的布被拿开,她膝行两步,并不争辩,只是低低地喊着:“太子爷,太子爷!”如泣似诉,哭声幽幽咽咽,听得人心里好不悲戚。
太子有些不耐烦:“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找人让你说?”
“爷!妾身错了,是妾身嫉妒唐娘子专宠,才出此下策的!妾身是脂油蒙了心,还求爷饶了妾身这一回!妾身只是太想王爷了!”
见太子不说话,她又低低哭道:“爷就可怜可怜妾身吧,自从去年爷宠了妾身,妾身这眼里就只有爷一个人,妾身也不贪求,只求爷能够偶尔看看妾身就足够了!可是,可是,妾身已经一年零七十二天没有见过爷了!”
她话音婉转,整个人跪伏在地上显得格外单薄可怜。
薛可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
“这枕头里面加的是什么?”
“是,是药粉。”孙昭仪怯生生的说。
“这药粉什么功效?”
“是,是延缓伤疤愈合的。”孙昭仪又低低地哭起来。
“啪”地一声,茶碗在地上裂成几瓣,茶水溅的到处都是,孙昭仪被这突来的一声吓得止住了哭,瞪着一双泪眼,梨花带雨的看着太子。
“孤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听你哭。你既然不愿意说,阿六,带她去刑堂吧。”
孙昭仪面带惊惧地看着阿六越走越近,带着绝望的喊着:“太子爷,救我!”
“慢着!”
太子和阿六都看着薛可。
薛可心中叹了口气,前一世的她被皇后和杨四娘带进了宗人府和秦王府的刑堂,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眼前的女子虽然哭哭啼啼有点烦人,但是真把她送进那么个地方,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孙昭仪看向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恐惧和厌恶,不知道薛可要怎么对付她。
“你现在最恨的人大概是我。”薛可微微笑了笑:“但是很快就不是我了。等你尝遍了刑堂的各式刑具,你恨的就是指使你的人,恨他将你推进了火坑,然后你就会恨自己,最后你就会恨你的爹娘,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个世上。”
薛可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但是孙昭仪已经忍不住抖起来:“你以为刑堂是什么地方?到时候还容得你娇滴滴的哭上两声么?”
薛可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拉起她一只手,孙昭仪下意识的躲着。“看看这双手,十指纤纤的,想必弹个曲儿、绣个荷包都不在话下。可你要知道,如果你十根指甲都被拔断的话,可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孙昭仪吓得尖叫起来,整个人连连退缩,像看着鬼怪一样看着眼前的薛可。
“我说的对不对,阿六?”薛可偏着头问。
阿六虽然不知道自家娘子如何知道这些的,但还是客观的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了句:“七爷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昭仪这次连尖叫也发不出了,整个人抖如筛糠,像溺水的人看到一根稻草一样看着太子。
可惜,太子从头至尾神情都没有变过,甚至都没有认真看过她。
孙昭仪眼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终于最后一点火苗也熄灭了,面若死灰的转向薛可,说了句:“娘子救我。”
孙昭仪仍然低低地婉转地说着,只是不再看向太子。
“妾身叫孙思瑶。是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