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夫人被扶起来过后,急急地回道“我阿娘被人绑了去,被人剁了手指,不给钱就放人。”
“什么人这么大胆,四弟妹,那我们快去报官。”崔如平一听便叫了起来。大房的崔如定也是一脸赞同。
唯独二房的崔如安脸带疑虑道“四弟妹,伯母是做了什么,冒犯了什么人,对方手段如此毒辣?”
崔四夫人一噎道“这,这我不知道。”
崔浩直接唤了自己的贴身大总管“去把这件事儿给我调查清楚。”
大总管领了命,干净利落地行了礼,面不改色地从小丫鬟处接过手指头,带了一众侍卫就出发了。
崔浩想的很远,他在思考,这会不会是有人给他,给崔家挖的坑呢?比如最近被他反对迁都的太史令王亮。
首都连年霜旱,秋谷歉收,发生粮荒,王亮力主迁都气候更为舒适的东州。
但是崔浩却不那儿认为,北边各部族虎视眈眈,若贸然迁都,那时,云中,平城就有沦为敌手之患。那时想回师援救,因中隔恒山代土,恐怕也来不及了。
王亮气量小,随手给他挖个坑也是有可能的。
没过一会儿,大总管竟然就领着一个虎着脸的壮汉进来,后面两个侍卫抬着正唉唉叫的郭赵氏。
看郭赵氏的脸色虽然略微有些发白,但精神却尚好。大夫又及时上去看了看,点点头对众人道“这位夫人就是失血多了些,但是包扎的很好,无性命之忧。”
这时,崔四夫人才松了一口气,见男子,恶从胆边生,尖叫道“来人,把这人给我打死。”
崔浩脸色未动,食指却轻轻点了点,小郭氏和他相处多年,知道他这是不耐烦的前兆。
小郭氏趁崔浩发火之前先训道“胡闹,四郎,快带你夫人下去休息。”
崔如童无奈,咬咬牙,只得带了自家夫人下去休息。
虎脸男子拱手先称了崔司徒,再道“看来今儿个事儿是不能善了了,但是恳请崔司徒无论如何,能将五两银子做主还与我家娘子。我家住在西街打铁铺旁,想必崔司徒是不会为难妇孺的。”
说完竟是一副任人剐杀不计较生死的样子。
看虎脸男子如此,崔浩倒是奇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面带从容,虎脸男子回道“褚紫”
令谨本来只是好奇地旁听,听到这个名字,这才精神一震。
褚紫乃是历史上传奇猛将,据说他早年本是以屠宰为业,不知后来为何加入了军队。
首站便是他一人冲杀入阵,连续斩首二十四人,俘虏四十人,从此更是青云直上,凭借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军事能力,百战百胜。
之后更有野史上记载曾有三千人军队听闻对方主将是褚紫,直接向他投降的事迹。
可就是这么粗犷之人却用情至深,早年亡妻后,便再未嫁娶,还留下过缠绵的诗句“柳树半死清霜后,白头鹧鸪失伴飞”。
崔浩不愧见多识广,见褚紫,觉得此人举止奇特,接着问道“你为何要把我四儿媳妇的娘亲的手指给切掉?”
褚紫奇怪的看了崔浩一眼,还是答道“这郭赵氏与我媳妇儿相识。最近哄骗的我媳妇儿将家里仅有的五两银子以一分的利息借给她,说是有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叹了口气,褚紫又继续道“可今日,她不仅来我家说钱没了,更口出恶言说什么她也不打算还了。大年三十,我娘子一听就晕了过去。”
报报拳道“我冲动之下就将她小手指剁了。让她报信还钱。”
“哦?那你是发现报信的人来了我崔家,因此怕了?”崔如定问道。
“哼”褚紫冷笑一声道,“怕?怕什么?不就一条命。”
耸耸肩,脸上闪过一丝柔情“我娘子醒来,告诉我这事儿一码归一码,钱该还,这手指也该还。因此我问了这郭赵是她家住何处,将她扛来了这里。”
崔浩只一挑眉,大管家便知何意,连忙上前禀告道“奴才的确是在大门外不远处,看见此人扛着郭夫人在转悠。”
崔浩略微一想,见褚紫说的有条有理,知道不是王亮的坑,不啰嗦便道“看你是条汉子,尊夫人也说的对,不过,郭赵氏是我四儿亲家,你冒犯她在先,留下你右手二指,我将那钱按一分利还给你。”
大管家听言,便快速让人双手奉上一把利刀
褚紫大笑一声道“好”,说完便拔刀,看着就要朝自己两根手指斩去。
令谨心念电转,两步向前,喝阻道“壮士,住手。”
所有人齐齐看向令谨,就连正准备起身离去的崔浩,也是饶有兴味地也又重新坐下。
“谨儿”朱颜紧张而又焦急地在令谨身后低低喊了一声。
令谨回过头,给了自家阿娘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才又继续道“阿公,我看壮士右手五指之间均长有厚茧,左手却又无,想必是平日以屠宰为生,维持生计。”
褚紫大吃一惊,看着令谨道“小娘子莫非来买过狗肉?”
竟是证实了令谨的猜测,崔浩脸色未变又问道“所以呢?”
令谨不慌不忙应对道“孙女在女学中有学到这么一个故事,山阳女有一户姓赵的人家,父亲偷了商铺的盐巴,按照当时律法理应处死,但后来官员调查之后返现他是因为妻子生了病,才想到盗盐去卖了找大夫,因此感叹道情有可原,最后只是判了几年刑。”
崔浩愈加感兴趣,问道“我的做法和官员的做法也一样啊?”
令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