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还没人儿过来磨剪子呢,看起来今儿个这买卖不忒儿好啊!”
过了一会儿,见还没有新的生意,老师傅有些焦急了。
于是他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双手,然后把手搭在嘴边,成一个喇叭状,昂着头,卯足了力气、富有节奏地高声吆喝起来:
“磨剪子、戗菜刀!”
“当街来磨剪子、戗菜刀的了……”
“哇塞,这个老爷子的气力可是真够足的,又干活又大声吆喝的,忙活了半天都不用休息的,厉害!”二林心中不由得默默赞叹着,然后走到近处打量着老师傅的家伙事儿。
老师傅连续吆喝几声之后,可能也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就停下来,有节奏地拍打着身下的长条板凳,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咿咿呀呀……”
唱的累了,他就停下来歇一歇,拿起军绿色的水壶,喝了一口水,润润自己的嗓子。
二林走到一旁说道:“老爷爷,你刚才吆喝的也忒儿好听了,就像唱戏的一样!”
“诶!”老师傅突然一愣,微微侧过头,打量了一下二林,然后高兴地说道:“呵呵,从哪里跑来的小孩子啊,说话还挺好听的,你还别说,我以前还真唱过评戏,诶,小伙子,你知道啥叫评戏吗?”
“评戏,我当然知道啊,不就是评剧嘛,我听过《报花名》的,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春打六九头……春晚上赵老师唱过的。”二林自豪地说着,心想:这老爷子还以为我什么不懂呢。
老师傅转过身,高兴地说道:“呦呦,年轻人挺不错的嘛,连传统的戏曲《报花名》都知道,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就爱听那些直白的流行歌曲呢!”
二林挠了挠自己的头,笑着说道:“嘿嘿,流行歌曲我也有得听的,不过咱们这里可是评剧之乡,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都是知道一些评剧曲目的!”
“哼哼,说你胖还就喘上了,年纪轻轻的,你知道个啥评戏啊?”老师傅吹了吹胡子说着,心底有些生气了,又抬头高声地吆喝道:“磨剪子、戗菜刀!”
“我知道《杨三姐告状》、《花为媒》、《杜十娘》……还有什么着。”待老师傅吆喝完,二林立马脱口而出自己脑海中有印象的评剧曲目。
他记得有一次在同学家里,看到好几十盒评剧的磁带,可惜就记住这三部的名字。
要是都记住的话,刚才一口气给说出来,肯定能把这个老师傅给镇住。
“可惜呀,当时要多瞄上一眼就好了!”他略有些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这小孩知道的不少嘛!”突然,老师傅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了自己的耳朵上,认真地打量着二林,还不时地点了一下头。
二林心中十分疑惑地问道:“老师傅,你要干什么?”
“咳咳,我这是给你看看面相,你不用担心!”老师傅继续打量着,右手还节奏的叩着自己的大腿,嘴里也不停地念念叨叨的。
二林一脸严肃地问道:“看面相,这不就是相面吗,难道你是算卦的?”
老师傅立刻反驳道:“去,我不是算卦的,也不会那玩儿艺,我这是相面,话说这一个人的好多信息都写在了脸上,哈哈,只要看一看你的脸,我就能知道你很多的事情!”
“呵呵,我才不信呢,想忽悠我……没门儿,你这是在搞封建迷信!”二林笑着说道,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些。
“你先别急着反驳,听一听我说的对不对。”随后,老师傅一本正经地说道:“嘶……看面相,你不是独生子女,家里应该还有一个长兄,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被老师傅说中了,二林心中满是疑惑地问道:“诶,老爷子,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都是看出来的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老师傅笑着问道:“呵呵,你就说我刚才讲的对不对吧?”
二林点了点头,回答道:“您讲的内容完全正确,一点都没差儿,赶紧说说,还有别的信息吗?”
“咳咳,当然还有了,你别着急。”老师傅轻咳一声,慢慢地说着:“我还看出来你在上学,上的应该是小学……”
“这谁看不出来,我正是上学的年纪,而且还是走路,也就是上上村里的小学。”二林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老师傅继续说着:“你的学习成绩不错,在班里名列前茅,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
大学在二林的心底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看着老师傅在夸奖自己,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傻傻地笑道:“嘿嘿,我的成绩马马虎虎,勉强不算太落后。”
见到有人拿着菜刀剪子过来了,老师傅赶紧说道:“那什么,我先不给你相面了,来生意了。”
“嗯,我先回家了取小刀去,过会儿你帮我磨一下吧!”说完,二林开始往家跑。
没过多久,他就跑回到家里。
母亲看着他在“呼哧哈赤”的奔跑,便开口问道:“二林,你在瞎跑什么呢?”
“没跑什么,我就是走得快了一些。”二林想了想之后,又问道:“妈,咱们家的剪子菜刀需要磨一下吗,当街来磨刀的老师傅了。”
“暂时不需要,咱们家的剪子菜刀都还好好的,你赶紧歇一会儿,等着吃中午饭吧!”母亲关切地说着,随后忙着去做中午饭了。
“哦,我知道了。”二林继续问道:“妈,离吃中午饭,还得一会儿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