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进行了半个小时,冯茂觉得自己的耐性就几乎耗光。双方的立场差距如此之大,冯茂找不出继续沟通的方向。耐着最后的性子,冯茂问道:“诸位觉得钱都被我赚走了,我不能接受这种看法。完全从这个角度看,大家就没办法合作。”
“阁下,工厂里都是您的人,赚到的每一个铜板都进入了您的银行。难道您认为钱都被我们赚走了?”一位黑袍粮商的语气里都是嘲讽。
众人附和完黑袍的发言,又盯着冯茂看,好像要从冯茂身上找出破绽。冯茂很不喜欢这样的目光,自己位于众人包围之中,好像是一头被群狼觊觎的肥猪。
“诸位,你们就没想过你们为什么没赚到钱的理由么?我到布加勒没几年,我所在的地区是贫民区,那边的人穷到裤子都穿不上。你们什么时候用眼角看过那些人。至于圣殿开工厂给了多少钱,你们应该很清楚那些钱是什么。诸位抱怨圣殿向你们要求供奉,觉得自己付出太多。然而圣殿拿着一堆纸到我这边,买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装备。你们好歹只交了一部分供奉,我这边可是全部被拿走了。如果诸位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以现在就提出来。到底是你们被拿走的多,还是我被拿走的多。”
众粮商迟疑了一阵,那位黑袍再次打头阵,“阁下,我们买你生产的农具,可都花了钱。”
“你们用了钢农具,粮食产量不也增加了么。粮价一直比去年比前年高,我可没欠诸位一个铜板。你们当中谁卖粮食的收入减少了?就我所知,你们都赚的更多。”
黑袍愣了愣,找了个新借口,“以前钞票能换金币银币,现在都不能兑换。”
“你们不能换,难道我就能换金币银币?大家都有自己的车,知道车子什么价钱。工厂里每天生产出那么多装备,都是圣殿从我这里拿走的。诸位谁不知道圣殿给我了多少钱。他们只给了贫民区工人的工钱。我出了这么大力,所做的一切都被当做给圣殿的供奉。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很惨,我又该如何?躺在地上打滚给你们看么?”冯茂越说越气,忍不住在面前的桌子上捶了一拳。
粮商们一时没办法反驳,暂时沉默下来。看他们还没有放弃的意思,冯茂怒道:“你们若是不能找出我说错在哪里,我也不要诸位把粮价降到比以前低,怎么也不能比以前高。”
黑袍看冯茂要反攻倒算,立刻出来阻拦,“冯修士所说的没错,我们都没有遇到圣殿如此盘剥。可冯修士那边大兴土木,每个月都越来越有钱,总得让我们明白冯修士是怎么营运的。若是我等也有如此收入,我愿意把粮价降到前年的价格。”
粮商们眼睛又亮了,看来他们很想知道冯茂的经营手段。冯茂本来不想说,又觉得说了或许也没啥不对。毕竟另一个世界上的那么多经济学家著书立说,不仅不怕自己的知识被别人知晓,反倒是极力推荐。另一个世界的英才们从来不怕宣传自己的理念,自己学学他们又能如何。
“诸位,贫民区那边开的有酒吧,各地来的修士会去酒吧喝酒。几名修士来贫民区酒吧,点了瓶酒,给了十块钱。正好外面有民团在追击歹人,修士们出去看热闹。酒吧老板欠了卖酒的十块钱,正好卖酒的来要账,他就把这十块钱给了卖酒的。卖酒的拿了这十块钱,出门之后向左转,把十块钱还给了欠裁缝做衣服的钱。裁缝拿到这十块钱,立刻派孩子去买粮食。粮铺老板收到这十块钱,来到酒吧喝酒,顺道把以前欠下的酒账给换上。”
冯茂说完之后担心这帮卖粮的土包子地主不明白,要来纸笔,写了代表各个关系的纸片,把纸片排成一个圆形。在圆形中央则是写了‘修士’二字的大大纸片。
众人看着冯茂编造故事,不少人低笑出声。黑袍干脆说道:“冯阁下真觉得有这么巧么?”
冯茂根本不为所动,继续编造下去,“修士们这时候看完了抓歹人,回到酒吧。闻了闻打开的酒,觉得不合他们心意,就将酒退了。酒吧老板只能把修士原先支付的十块钱还给修士们。修士们仔细看了看这张钱,的确是他们给酒吧老板的那张,这才满意的扬长而去。”
哼哼!嘿嘿!哈哈!
见冯茂还在继续编故事,尤其是结尾更是故意,粮商们笑的更不怀好意。
就在大多数粮商还在笑的时候,有人拍案大赞,“这个故事妙啊!”
“的确很有趣。”黑袍装作附和,然后追问:“冯阁下想说的是什么呢?大家运气都不错么?”
冯茂摇摇头,“不是运气不错,而是钱流通起来之后,敉平了太多因为缺钱而造成的债务。这十块钱流入劳动者手中,他们有了钱,相关的生产都变得有了价值。如果没有钱注入,整个社会关系里面的所有人都只能欠钱经营,或者根本无法经营。正常人都得吃穿用住,如果能用钱来交易,大家就方便的多。如果没有钱来营运,大家就只能逼着下面的人供奉。诸位很清楚供奉之时是什么心情,还需要我向诸位描述么?”
更多修士没了听故事的心情,看得出他们认真了许多,将近一半人开始仔细看着桌上各个纸片组成的交易链条。
“这样的交易链条不能断,必须不断有钱在其中流通。如果修士没有支付十块钱,后面的一切交易都无法实现。如果在这个交易链条里面有一个环节被卡住了,或者是有人不把钱拿出来用,或者是有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