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拱了拱手,以示谢意。然后随着羽林郎官的引领,来到天子面前。叩首参拜之后,刘和起身朝向天子,等待天子问话。
只见天子余怒未消,看了眼刘和后,出声问道:“你是这圃囿署值守虎贲军卒的长官?”
刘和恭敬的回答:“臣正是。”
“何事禀报?”
刘和抬头看了眼天子,近距离见面后,才看清天子的容貌。当今天子的身材确实显得偏瘦,脸型很小,看起来似乎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仿佛一个刚及弱冠的学子。细长的脖子,让人感觉这位天子的体魄似乎虚弱的很。皇帝的霸气很难从这副瘦弱体型上感觉到,但是常年积累的皇权威严还是让人不敢久视。
“昨夜中常侍封谞派人来说陛下有旨意,让吾等虎贲兵卒撤去东门值守。吾等身为陛下虎贲,自当遵从陛下旨意。但是其他值守兵卒,在无意中看到了从东门有人搬运园内珍稀木材往城内而去。刚开始吾等觉得既然陛下有旨,自然不敢多问。”
天子一听,面色顿时一沉,还没等说话,旁边的封谞赶忙跪倒在地,向天子哭喊道:“陛下,此人胡言乱语诬蔑奴婢,奴婢怎敢假传圣旨。是他们虎贲军的兵卒损坏了陛下的花圃,怕陛下责罚,这才诬蔑奴婢,以求逃避罪责。”
天子看了看干嚎的封谞,又看向刘和,沉声说道:“你可知在朕面前诬陷他人该当何罪?”
刘和毫不犹豫的答道:“臣知晓。只是此事乃为事实,前几日臣率领虎贲兵卒前来值守之时,中常侍封谞就要求吾等不许值守东门,当时吾等身为天子禁卫,只听从天子之命,当场予以拒绝。相信此事其他人均有耳闻,不是臣胡言乱语。”
天子转过头,冷冷的看向封谞,问道:“可有此事?”
封谞一时间吞吞吐吐含糊不清,不知如何解释。毕竟那一日确实是闹的比较大,几乎圃囿内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根本无法否认。
“那一日……奴婢……只是……让其撤离……”
天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对刘和道:“你继续说!”
刘和接着说道:“昨日封谞以陛下口谕为旨意,吾等听闻不敢违逆圣意,只能从东门值守撤离。但是当臣看到封谞令人搬运珍奇花木时,便有些怀疑。臣知道此处圃囿乃是陛下新建不久,为何刚刚栽种的如此珍奇的树木被搬运走,而且还是夜晚搬运,似乎不愿被人知晓。臣本想当场拦下,但是惧怕无陛下旨意擅自做主影响陛下的安排。”
天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想到了其中可能的缘由。急走两步到封谞跟前,一脚将其踹翻,呵斥道:“朕让你看守着圃囿署,你却监守自盗,敢盗卖朕辛苦收集而来的珍稀树木!朕看你脑袋不想要了!”
封谞趴在地上连连叩首,额头在地面上敲的梆梆作响,嘶哑着喊道:“陛下,奴婢冤枉,冤枉啊!都是诬陷奴婢,诬陷奴婢……”
天子冷笑一声,问道:“诬陷你?让虎贲兵卒撤离东门值守之事你怎么解释?”
“奴婢……”
天子一看封谞的表情,就知道刘和所言的虎贲兵卒被撤离之事必然是事实。顿时怒火中烧,再起一脚踹向封谞。“还有何话说?”
刘和一看天子心中怒火渐盛,赶忙出声继续说道:“虎贲军乃陛下禁卫,当今天下除陛下之外,无人可以调派。昨日臣不慎,自以为天下无人敢假传天子旨意,谁知竟然有这等奸佞之人,此乃欺君之罪。臣因恐惧陛下天威,忠心于陛下,竟被奸人所误,甘愿受罚,以正虎贲军心。”
一番忠心之言掷地有声,而天子顿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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