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臂膀粗壮,一看就是彪悍勇猛之士。
这时刘虞开口向刘和说明了此人的身份。“这是吾之腹心,名尾敦,自厚忠。为父去往幽州之前就随在身侧,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外地,今日才回到洛阳。”
刘虞介绍完之后,便不再言语。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那尾敦似乎还有些事情想向刘虞禀报,但是刘和在场他又不知道是否该说。
沉吟片刻之后,尾敦想了想,刘和乃是少主,虽然年少,而且主公的事情一直没有参与,但是也不应当避讳。便向刘虞说道:“主公,这人现在已经无路可走,所言应当不虚,那太平道谋划已久,而且今日距离三月初五已经时日不长,主公当早做决断。”
刘和听到了太平道,又听到三月初五,心中猛的一惊,脱口而出。“太平道准备叛乱了?”
尾敦看向刘和,点头称是。
刘虞还在沉思。刘和盯着尾敦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所说被关在东小院内的人是谁?难道是太平道中之人?”
尾敦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名叫唐周,乃是太平道首领张角的弟子之一,年初我随主公来到洛阳,主公和文饶公、杨太尉商议后,由我去接近太平道之人,探查其太平道的谋划。今年夏初之时,陶君定计,由我执行,最终逼反了此人。现在这唐周已经带着张角的密令来联系他们洛阳的渠帅,准备定在三月初五起事。”
刘和心中顿起波澜,虽然尾敦没有细说如何逼反唐周,但是想来这等布局谋划的执行过程必定精妙而危险。原来历史上唐周反叛张角成为告密者,竟然是父亲等人的谋划,实在是不可思议。那今日朝堂上刘陶的上疏是什么目的?难道不怕打草惊蛇?
“父亲,今日朝堂之上,陶君上奏天子太平道反叛谋逆之事……”
刘虞挥手打断了刘和担忧的言语,出声说道:“这乃是子奇预立之言。谋逆乃是诛族重罪,只要有所沾染,难免是个家毁人亡的结局。子奇预先向天子说明,就是为了替士人们把责任摘除掉。日后太平道起事了,宦官也无法诬蔑士人,即便向天子进了谗言,有这先前的预立之言,才不会让天子被蒙蔽,听信宦官的诬陷。”
刘和对于父亲他们这些老官吏缜密的心思,实在是佩服之至。做一件事情,几乎把能考虑到的情况全部考虑清楚,不仅要看透自己可能面临的责任和形势,还要看透其他势力的情形。不仅要想办法保全自身,还要留下机会反击对手。
能在朝堂上身居高位者,果然都是高人智士。
“父亲,既然如此,确实当早下决心。这太平道举事在即,谋逆之事已然泄漏,若是不能立即扑灭,其形势可能会难以控制,则大汉危矣。”
刘虞有些担忧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根据这唐周所言,太平道的势力早已超出了吾等的想象。之前只以为其信徒众多,即便叛乱也不过是一群流民罢了。可是没想到张角此人竟然有惊世之才,不仅信众无数,还早已训练了兵卒,其手下共有三十六方,每方万余人,各有三十六名渠帅统领。若其叛乱……”
“正是如此,父亲才应当机立断。其兵势已成,无论是否能成功抓捕张角,其部众也定然会造反。如果能迅速抓捕张角,那其太平道失去首领,必然是分散四处叛乱,朝廷逐一平叛即可。如果不能抓捕到张角,也要必须立即出兵平叛。那张角所掌兵卒虽多,不可能聚集一处。而且如此庞大的军队,也不可能都是精锐。朝廷只有趁其未合一处之时,命精锐大军逐一击破,才有可能迅速扑灭叛乱。”
刘虞听完刘和的劝说后,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猛的站了起来,对尾敦说道:“厚忠,立即去请文饶公、杨太尉,及子奇来府上,就说要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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