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的伙计看到刘和几人,急忙上前招呼。“这位官曹,不知何事?”
刘和恶声恶气的一副京城官役的模样,不耐烦的跟那伙计说道:“你赶紧去吧那个叫马元义的叫出来,告诉他洛阳城里他的那两个族兄弟已经下狱了。要想把人捞出来,拿着钱跟我走,钱少了还不行。”
那伙计一听,愣了一愣,觉得此事自己做不了主,急忙回店铺的内屋把管事的叫了出来。
管事出来后,恭敬的向刘和询问了些细节。而后拿出了些钱财给刘和,希望刘和能回去放了那马氏兄弟。
刘和冷眼看着这位管事,沉声说道:“我乃受那马氏兄弟二人所托,特意从洛阳赶到此处,就是来寻他们的族兄马元义,好让他去把人领回来。你现在跟我纠缠有何意义?赶快去把马元义找出来,否则他那兄弟二人被砍了脑袋却别怨我没来提点你们。”
刘和面色不悦,口吻轻蔑,但是这管事依旧笑容满面,丝毫不以为意,谦和的向刘和解释道:“这位大人误会了,我家店主这几日不在店内,所以才不能及时赶来拜见大人。他那族内兄弟的事情,区区勉强还能决断。现下店铺内能调用的钱就只有这么多了,望大人先收下。我先随大人将此事料理了,等改日必有厚礼奉上。”
刘和盯着这管事看了一会儿,意识到今日看来是难以见到那马元义了。若是强行搜捕又怕打草惊蛇,斟酌了片刻后,只得先同意,后面再想办法了。
“那你拿着钱随我走吧,告诉你啊,钱别拿少了,现在四处疏通很费钱。”
既然无法见到马元义,没机会将此人诓骗到洛阳,那只能是先稳住面前这位管事,后续再想办法了。如果逼问的太急,容易让对方起疑心,要是马元义因此而怀疑,在叛乱前再不露面的话,那抓捕他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
虽然还有父亲那便的告密者唐周那条线,但是现在不确定唐周的事情是否已经有所暴露,所以还是两条线并行的为好。
从廷尉府提人的过程很顺利,几份钱财一疏通,狱卒和廷尉左正(官职名,掌诏狱)及廷尉右监(官职名,掌逮捕)看过了条例,马氏兄弟便被释放了出来。
出了牢狱之后,马氏兄弟相拥而泣,那位管事向刘和等人躬身表示感谢。
刘和面露不甘之色的说道:“现在你家店主的这两位族兄弟算是出来了,但是我之前为了保住他们性命,帮他们垫付的钱财,却不知何时能还啊?”
那管事皱了皱眉,对刘和的讹诈略有不满,低声说道:“这位官曹的恩情,我们自当铭记于心,只是钱财已经散尽。待我等回去后,再凑一凑,到时给大人送过来。”
刘和挥了挥手,说道:“也别送过来了,等你们回去了,再跟我说又出门几日,我找谁要钱去?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家里也需要钱财。这样吧,我再劳累一次,跟你们去山阳,你们把钱还给我了,我立刻就走。”
“这……”
“这什么这!难道你们不想还我钱财?你们要是不还钱,这兄弟二人还得关进去,到时候你们店铺都得被查封,你信不信?”说罢后,刘和又扭过头,冷冷瞅了那马氏兄弟一眼。
那马氏兄弟二人缩了缩脖子,不敢与刘和对视,而那管事面对刘和这无赖般的恐吓也只得先应承下来。
一行人再次回到山阳。风雪越来越大,众人还未走到山阳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刘和要求几人先在亭驿休息。那管事也看到夜色将临,风雪交加,便没有反对。
亭驿的亭长亲自出来招待众人,刘和懒散的跟这亭长打了声招呼,却无意间余光看到那亭长和那管事之间相互轻微的点了点头。
刘和不动声色的向那亭长问道:“亭舍于何处?”
那亭长答道:“就在那亭寺的后面,这位大人应当住在后面一点的亭舍中,前面这些亭舍太过简陋,是我们这些小人居住之地,怕几位官曹住不习惯。”
刘和面露满意之色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这几人可以让他们住在前面的亭舍,他们不是官府中人,不在乎是否简陋。”
那亭长面色闪现一丝诧异的笑容,随即躬身称诺。刘和继续又说道:“不过这里面有两人还是戴罪之身,尔等要看好他们,要是逃跑了的话,你这亭长就跟我一起回洛阳受罚吧。”
雪夜,刚过戌时。
白茫茫一片的大雪将夜空反射的格外明亮,仿佛朝阳即将升起。
亭驿内的前排亭舍内,那亭长与山阳店铺的那名管事相对而坐。
亭长轻声问道:“那些是何人?”
管事答道:“洛阳城内的一些军吏。”
亭长再问。“怎会与军吏有交集?”
管事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解释了一下。
亭长皱着眉头,满脸戾气,完全不像刘和他们初见时那样的谦卑恭顺。“要么杀了这几人?山阳县内有大贤良师给马帅留下的两名黄巾力士,趁其不备必能成功。”
管事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试探过了,只是几名贪婪的兵卒,其中一人是世家子弟,故而在洛阳有些背景。我们还是先不要给马帅惹麻烦了,先给些钱财打发了就算了。”
“马帅早已经回来了,现在整个河南都在吾等掌控之中。”
“那就更不能节外生枝,待起事之后,这等事情都可随便处理,现在还是不要惹麻烦。”
两人密谈了一会儿后,亭长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