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听了她这话。倒是闭了嘴,深吸一口气,方才继续板起脸道:“大老爷有命,老身需得象教导姜家正经的秀一般,教导姑娘,务必令姑娘懂得礼数规矩!清河虽不是合适的居处。但眼下不便将姑娘接回河阳,也只能将就了。姑娘也别耍性子,大户人家的秀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姑娘既然要做姜家女,就该象个姜家女的样子!现在。请姑娘带路吧,老身要去瞧一瞧姑娘的住处,看是否合适。若不合适,还得另寻地方呢!”她又有些嫌弃地扫视面店一圈:“姑娘怎能住在这种地方?且不说店里人来人往的,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闯入后宅,光是看这店面的大小,就可知道后头宅子也大不到哪里去了。姜家的姑娘,即便是旁支庶出,住的地方也比这里强得多!”
青云只觉得好笑:“我一个人住,要那么大地方做什么?我也不想搬。这里挺好的,又是我自己的地方。你嫌店面小,那就快离开吧。省得我的店污了你的脚!”
她这话本是要讽刺,谁知那常嬷嬷反而点头:“店里虽打扫得还算干净,但东西却都是下等货色。确实污了老身的脚。不说老身,就连这两个丫头,又几时待过这种地方?老身听说这店是姑娘所有,老身就劝姑娘一句,还是把店卖了吧,正经大家子出身的闺秀,可不会参与行商之事,若想置办产业,当以田产为佳。如果姑娘不懂得如何出售,交给老身代为行事也可。”
青云脸色一沉,决定不跟这妇人纠缠下去了。她知道古代人有古代人的规矩,她如果真要回姜家,礼仪规矩什么的是必须学的,加上她身世确实不明,受人白眼也是难免,可她握在手里的财产,如果有谁敢企图夺走,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想一想,姜大老爷派人来之前,会不知道这个常嬷嬷是怎样的为人吗?但他还是派她来了,加上这两年里他又迟迟未派人来接,说不定他跟姜七爷的想法不同,压根儿就不想认她这个侄女,只是碍于跟二房争权夺势时,需要姜七爷的支持,才会敷衍一下罢了。现在常嬷嬷来了又是骂人,又想夺产,她又何必碍着姜七爷的情面委屈自己?正好刘谢要升官,她索性丢开姜家这个桎棝走人算了,将来见了姜七爷,责任也不在自己身上。
这么想着,她就收起了笑脸,非常冷淡地对常嬷嬷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规矩是不是真的,但我不会将自己的东西交到别人手上。如果这是姜大老爷的意思,那我就明白了,他想必是无心认我,只是不好直说。其实我无所谓,反正是七伯一再劝说,我才听他的话,等姜家派人来的。现在姜家族长是这个态度,我继续纠缠就显得太没骨气了。嬷嬷请回去吧,我会写信给七伯,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的。”说罢她也懒得理会他们了,转身向曹玦明行了一礼:“下人无礼,得罪曹大哥了,曹大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曹玦明强忍住笑意,点头道:“妹妹放心,为兄心里明白的,你快回去吧。”
青云笑了笑,招呼两名寡妇一声:“婶子们赶紧把买卖重新支起来吧,不是有心光顾的人,就别理他们,如果有人存心在店里闹事,就上外头街面招呼一声,有的是人来为婶子们出头!”
两名寡妇相视一笑,高兴地应了,等青云进了后堂,便不善地盯着常嬷嬷等五人。后者脸上都十分难看,很想发火的,但又顾虑着青云说要写信给姜七爷的事。尤其是常嬷嬷,来前只当青云是个厚着脸皮要攀龙附凤的,自己心里又有气,打算一见面就给青云个下马威,将来也听话些,没想到她居然会直接赶人。虽说她可以向姜大老爷告上一状,但千里迢迢过来,竟无功而返,叫人知道了,她脸上也无光。
寡妇们继续吆喝着招揽生意,两个护卫眼见有不少人都涌进店里吃面,有人好奇地打量他们,也有人对他们横眉瞪目,他们不由得有些无措了,不知是该乖乖走人,还是对那些人威吓一番,让那些人老实些。两名丫头中的一个小声问常嬷嬷:“嬷嬷,如今该如何是好?这位青姑娘如此硬气,莫非真如七老爷所说,她是姜家嫡出的秀?这跟嬷嬷先前猜想的完全不一样呀?!”
常嬷嬷脸一板:“胡说!她怎会是嫡出的秀?六老爷的长女我也见过两回,虽说当时年纪小,但几年功夫,能变得多厉害?我瞧这一位也就是有几分象罢了。若她当真是六老爷家的,又怎会说不清自己的身世?实在是那位秀已经亡故,说她没死的都是流言,当不得真的。也就是七老爷和林公子惦记着六老爷,才会被她骗了!”
但两个丫头显然都对她的推断十分怀疑:“若是这样,她为何对我们这般无礼?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没有嬷嬷的调教,即便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也不会娶个养女做媳妇的。她要进姜家,不就是想一步登天么?”
常嬷嬷冷哼:“小门效出来的,能有什么见识?她还当自己多尊贵呢,不过是白担着一个姜家女的名儿,没有大老爷的认可,谁会看得上她?!”
“嬷嬷说得是。”一个丫头讨好地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