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吗?”
“我想告诉的不止这些,你父亲的案子迟迟不审,有周槐的缘故,也有陛下的默许。颜如玉出了这等事,陛下都未迁怒颜家,你可知为何?”
俞婉示意他往下说。
燕怀璟徐徐说道:“颜家通敌叛国之罪是让人陷害的,陛下心中有愧,想要弥补颜家,若是再给你父亲翻案,陛下就不能名正言顺地保住颜家了。”
俞婉淡淡一笑:“陛下是真有愧,还是让世人认为他有愧?”
比较一个有良心的帝王,比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更受老百姓的爱戴。
“而陛下不肯翻案也不仅仅是这一层关系。”燕怀璟说着,复杂的目光落在了俞婉的脸上。
俞婉道:“和我也有关?”
燕怀璟直言道:“陛下心目中的燕王妃人选是总督府的千金。”
俞婉哦了一声,问道:“陛下想要挟我让出正妻之位,以此来给我爹平反?”
燕怀璟清了清嗓子:“只要你同意,陛下有办法让周槐改口。”
俞婉嘲讽地笑了:“所以你今日来是替陛下做说客的?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可以走了,别说我不同意,就是我阿爹也不会拿亲生女儿的地位名声去换自己的前程。”
她阿爹不是这种人。
她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让人要挟的人。
这件事不论是燕怀璟主动请缨,还是皇帝自己的授意,都至少说明一件事——皇帝没走通燕九朝的路子,这才退而求其次找上了她。
俞婉怒极反笑:“二殿下,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好吓唬吗?燕九朝都不同意,我却上赶着把正妃之位让出去,这是要与燕九朝离心吗?拜托你告诉陛下,我没这么傻。我是燕九朝的妻子,生死都是,即便哪日我死了,他又娶了一个,那也得一辈子压在我的牌位下!”
燕怀璟没料到俞婉会讲出如此强势的话,那一瞬她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场甚至盖过了自己的母妃、中宫的皇后。
他失神的功夫,俞婉上车了。
等他回过神来,伸手去抓俞婉时却被江海一鞭子甩了过来。
这是皇子!
君长安的太阳穴突突一跳,他耳聋吗?没听见自己与俞婉一口一个二殿下的叫吗?如此不将皇子放在眼里,他是想死吗?
当然君长安没让江海的鞭子打中燕怀璟,他抡起宝刀用刀鞘挡开了。
江海冷冷一哼,抓紧缰绳,马车绝尘而去了。
俞婉在家等燕九朝,燕九朝却没显摆够,出了金銮殿后,又去城门口摆了了个施粥的棚子,只不过他施的不是粥,是红鸡蛋!
燕少主圆房了。
全京城都吃上他发的红鸡蛋了。
太特么丧心病狂了……
丧心病狂了一整日的燕少主一脸餍足地回府了,俞婉离开画舫后,影六与影十三便去金銮殿接他了,发红鸡蛋时二人也在,二人觉得自己简直快升天了。
燕九朝进清风院时,俞婉正站在花丛前,拿着一把大剪刀咔擦咔擦地修剪着花枝,杂枝没剪多少,倒是把万叔精心培育的花骨朵儿全给祸祸了。
万叔肉痛死了,可他不敢出声呀!
燕九朝走了过来。
俞婉知道他回来了,只是想到昨夜的荒唐,她有些脸红,明明早就大婚了,但真正尽兴还是在昨夜,她不敢回想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他又对自己做了什么,总之就是两个初尝jìn_guǒ的小傻子翻来覆去地胡闹。
当时是豁出去了,忘乎所以的,这会子就尴尬了。
“怎么不高兴了?嫌本少主回来晚了?”燕九朝在她身旁停下,一本正经地说。
他一靠近,俞婉的脸更红了。
不过在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耳根子也微微泛红后俞婉的心里平衡了,虽说精力上输了,可到底这件事没差太多。
她当然不是气他回来晚。
可话说回来,他是回得挺晚的,干什么去了?
“你干嘛去了?”俞婉问。
“上朝。”
发红鸡蛋。
“救济灾民。”
发红鸡蛋。
俞婉一听都是正事呀,也就不怪罪他回来晚了,俞婉给他把了脉,脉象比从前平稳多了,只是体内应当还有余毒未清,她回头找几味散余毒的方子给他喝喝,不算什么大事。
“还没说你是怎么了?”这一地的残花,瞎子都看出她在生气了。
俞婉把遇上燕怀璟的事说了,燕九朝冤枉她了,她没生气,她当真在学着修剪花枝,只是和插花一样,她修剪花枝的手艺也不敢恭维。
燕九朝总结了一下她话里的重点。
一,燕怀璟阴魂不散。
二,燕怀璟阴魂不散。
三,燕怀璟总是阴魂不散!
燕少主的眼神冷了下来。
俞婉又剪了一个花骨朵儿道:“你说,他真的找到周槐了吗?是陛下让他来要挟我的,还是他擅作主张?”
“不是陛下。”燕九朝说道。
“嗯?”俞婉不解地朝他看了过来。
燕九朝道:“堂堂九五之尊,还不至于去威胁一个女人。”
皇帝若想威胁俞婉一早便动手了,何至于等到二人都大婚了才逼着她把正妻之位交出来?皇帝想要拿捏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燕九朝,旁人他还没放在眼里,他不会也不屑这么去做。
况且就算是拿捏燕九朝,也不是想要害死燕九朝,只是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所作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