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暮卿是为院子里的喧哗声所吵醒,明眸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怒意,待闻得舞羽口无遮拦的怒骂声时,她不由想起昨夜的情形,她侧首向着边上望了眼,早已空无一人,床外侧也是凉凉的,他早走了。
如此也好。
苏暮卿坐起身子时,察觉到四肢很是疲乏,若是寻常日子,她定然是要继续在床上休息一番,奈何院子里有动物咆哮不止,就算想休憩也是不安稳。
她缓慢的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优雅的跨出门槛,只是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颤,可想而知,昨夜与墨檀是纠缠的有多厉害,想着,雅致的面容上染起了淡淡的红晕。
此时,外头阳光灿烂,不,阳光焦灼,若站在这日头下,一动不动,怕是要成为烤乳猪了。
可是总会有人丝毫不怕晒的站在骄阳下,怒发冲冠。
苏暮卿发现有一点自己是想错的,那便是她原以为这舞羽有了昨天一闹,这第二天该是不会来了,毕竟有些事儿做过头了,就没什么意思。况且,昨儿个她可都露馅了,怎得今儿个还想着为他们来表演泼妇骂街。
清澈似水的眸子淡然的扫过躲在阴凉地儿看戏的人,就连苏晨卿与她的那几个丫头都出来了,想来是忍受不了这舞羽的魔攻,倘若不是小燕身子不利索,这丫头也该是兴奋的躲在一边看戏儿。
“你终于肯出来,我还以为你死在了床上。”舞羽的话说得很难听,而唯有的那一只眸子里闪烁着浓烈的恨意。
在这刹那,苏暮卿知晓林墨檀中春药的事儿怕是与她有关,她在墨檀头上做这样的事儿,看来墨檀真得不会在容忍她了。而自己则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用不着太过操心。
她唯一还想要操心的是……苏暮卿的视线落在苏晨卿的身上,淡淡的看了一眼,谁也不明白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舞羽见她不语,更是恼火,因为她气哼哼说出去的话。结果是打在了软绵绵的视线中,凭什么苏暮卿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哼,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便是和男人苟且在一起,若是这样的话传出去,想来郡主就该成为长安城的笑话了。”
苏暮卿眉头小蹙,明眸间依旧是平波无痕。她淡然的望着舞羽,轻淡的声音从娇艳欲滴的红唇中溢出:“舞羽姑娘若是想要去说,那便是去说吧,我不会拦着你。只是,你若真这么做了。最后倒霉的是谁,想来你该是明白的很。”
舞羽眉头陡然蹙起,阴森森的望着一脸平静的苏暮卿,难道她连名声都可以不要吗?
她知道在这业国,女子的名声与贞洁可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可对面那一脸无所畏惧的女子却是对这些不屑一顾,是假装,还是当真?
舞羽双手不禁握了起来,她要赌,她就不相信苏暮卿当真不在乎名声。
只是。她若这么做了……
那一张带着怒意的媚颜不由变得犹豫起来。
苏暮卿将舞羽不停变化的神色看在眼里,看来她还是有怕的东西,也许墨檀在她心中有所份量,只是在嫉妒的作用下,她已经只是纯粹的想要占有墨檀而已,就算是自己真将墨檀让给她了,可能过个几天她就发现自己的心变得不一样了。但她苏暮卿不会这么傻,傻到将墨檀让给舞羽。墨檀太好了,她不配,而她认为舞羽更不配。
然。转念想想,如果真是如此,是不是更能折磨一个人?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苏暮卿发现除却让人死来报仇,让人生不如死,还可以在精神上折磨人,而无意精神上折磨人来得更痛苦,不过她能力尚且不够,这事儿还做不到。
再者,她隐隐的感觉去了趟南海国,心中的恨竟然渐渐的变淡了,不恨苏连栋他们了,不恨苏晚卿了,甚至在心的最深处还隐隐牵挂着苏晚卿,即便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傻了。
苏暮卿扯起嘴角,无奈的笑了声。
笑自己,更笑面前的人。
舞羽听到那一声淡淡的笑声,更觉得是嘲讽,当下还在犹豫的心立刻坚定起来,她一定要让苏暮卿身败名裂,成为全长安城男女老少唾弃的对象,一个郡主不知廉耻……
苏暮卿注意到舞羽眼眸中划过的那一丝狠意,淡淡的开口:“你确定该怎么做了?那现在就去吧,要是慢了,怕是会来不及。”
她知道就靠舞羽一个人,定然是不可能让谣言散播的很广,铁定需要他人的帮助,而这人怕并非是来的仆人和婢女,而是她另一个主子。
她要的就是看舞羽会去找什么,在这大白天里去找人。
舞羽冷哼了声:“哼,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苏暮卿笑笑:“你敢,你当然敢,我非常相信你敢的,但会不会做可就不一样了,保不准走到这晋王府的门口,你就返回了,也保不准你还未走到那人的门口。你就退缩了。”
舞羽明知道她是在用激将法,可还是硬生生的应承下了。
看着她高傲的离去,苏暮卿唇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夏侯东,你的轻功似乎很高,带我跟踪她,不要让她发现。”
夏侯东撇撇嘴,开口道:“小娘,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苏暮卿眉头小蹙,淡淡的开口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她凝视着对面起身的夏侯东,看见他唇角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眉头皱得更深,却也没有开口询问。
夏侯东摇摇头:“还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