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一醒来就在城门口,不知道为何是衣不蔽体。更不知道身上的痕迹与怎得提不起一丝内力,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即便是当初这眼睛让眼前那女人给毁了,她都不曾绝望。因为她以为没有人会拿她怎样,却不想她还是想错了。
她低估了苏暮卿在林墨檀心中的地位,又高估了自己的位置。
她以为林墨檀不会动她,不仅看在她曾救过他的份上,还看在她于他还有用的份上,他不会动。
哪知,她大错特错。
他无视于她将一堆人带到晋王府,使得她以为他还念着一丝恩情,现下想来不过是在麻痹她。
但她恨不起他。因为她爱他。
若不是苏暮卿的闯入。她就算是得不到林墨檀。也不会变得如此为人指指点点,瞧瞧那一双双赤裸淫秽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着。她真想戳瞎了他们,但此刻她无能为力。
她将心中的愤恨全部集中在眼里。那紧盯着苏暮卿的眸子几乎是快喷出火来。
林墨檀牵着苏暮卿的手向舞羽缓步走去,深邃的眸子里缭绕着让人无法猜透的神色,两旁的人不在窃窃私语,只都好奇的盯着眼前的状况。
最终二人与舞羽五尺之外站定。
“苏暮卿我恨你。”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那一双苍白的凉薄的唇中溢出。
苏暮卿一言不发,由得她恨,毕竟她早就恨自己了,继续往下很又有何区别。
林墨檀眸色深邃阴寒,冷光迸射,身上散发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若不是他的手很温暖,紧紧的握着苏暮卿,连她都会不寒而栗。
好久,他掀唇而语,淡漠的声音从口中溢出:“可是闹够了?”
充满杀气的口吻让舞羽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双腿一软,竟是瘫倒在地上。
林墨檀却没有好心上前扶她,俯视着地上浑身湿透的女子,幽幽道:“这一次,本王且饶你小命一条,若得还有下次,便不会如此便宜你。”
苏暮卿依然默不作声,明眸中映着舞羽狼狈不堪的模样,那低垂着头让她瞧不出此刻其有着怎样的情绪,但她清晰的能够感觉到舞羽先前说得话中含满了恨意,不会罢休,还会变本加厉。
“舞羽明白。”颓废的声音在雨中响起,“舞羽不会再犯。”
这时,周围的百姓多少不敢在妄言了,毕竟这姑娘是晋王爷的人,他们若得冒犯,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是还是有人好奇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女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难保不会让人浮想联翩。
林墨檀收起面上的冷漠,侧首看了眼身旁的苏暮卿,见她唇角始终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多少明白阿暮是不会相信舞羽应承的话,其实他也不相信。
只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凡事适可而止,若是做得过分,难保这舞羽不会做出其他的事儿。
有些教训带回去慢慢进行便可,嘴角挑起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苏暮卿轻颤了下。
果然墨檀从来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来人,将她带回去。”
话落,先前那一人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舞羽从地上拽了起来,只不过当她没有站稳时,差些扑进他怀里时,眸色一冷,险些将舞羽整个人一掌打出去。
但却在听得苏暮卿的声音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把这披风给她披上,免得丢了你家爷的脸面。”苏暮卿解下身上的披风,丢给那身着青衫的男子,“至于披还是不披,自己掂量着。”
男子接住披风,强硬的披在舞羽的身上,将她裸露在外头的肌肤给遮住,冷漠道:“舞羽姑娘。该走了。”
林墨檀与苏暮卿执伞走于前头,舞羽与青衫男子跟在后头,一场清晨闹剧收尾。
只是,好些人依旧在暗中津津乐道,且对这名为舞羽的独眼女子颇为好奇。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里就布满了流言蜚语。
有一个版本也牵连了苏暮卿,只不过才起之时,便是让林墨檀用另外的谣言给覆盖了。
而为舞羽带来的仆人与婢女几乎也都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晋王府再一次恢复如初。少许的人,一目了然。
不过这思暮阁里还是多住了两个人,便是那舞羽与青衫男子,他似乎名为影子。时时刻刻都跟在林墨檀的身后,只最近一直监视着舞羽的动静。
原先苏暮卿有所不解,墨檀为何将她安置在思暮阁,而不是先前她所居的地方,直到这一夜,苏暮卿如往常一样,于子时时分,卧床歇下。
夜,寂静。虫鸣清唱。晚风轻拂。树叶沙沙。
整个思暮阁于夜色中沉睡。没有一丝异样的动静。
苏暮卿卧于床里侧,将外头的位置空了出来,因为最近每夜墨檀都会在此处歇下。即便有时候他来得时候都将近天亮。
这夜依旧如此。
然,当她迷迷糊糊困睡之时。窗上印出一个人影,是一个男子,他手中拿着一注香,蹑手蹑脚的捅破窗纸,将香扔了进去。
淡淡的幽香从小小的火星中袅袅升起,缭绕着整间屋子,使得苏暮卿的眼皮分外的沉重,终是睡了过去。
这时,房门让人撬了开来,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掀起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