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贯贤和管家一同退出了主堂。
众人离开后,这主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方才的那些扰乱心智的哭声,喘息声,甚至是令候孤心中的一腔愤怒,似乎也都随着人员的告退而戛然而止。
他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眼前偌大的空荡荡的主堂,目光呆滞。
半晌,令候孤抬头看向蚩鸾:“那鬼胎,也是被魔给控制了?”
蚩鸾皱皱眉:“常理来说,这个是不存在的。不过,也不好说。”
“不好说?”
“这个问题怎么和您说呢候爷,就好比魔同妖和鬼,比较显著的不同,便是他们更喜欢,也更擅长控制人的心绪。他们在施以法术时,并不是以附体的形式。所以,判断一个人是否被魔化或黑化,只能是通过他的言行来判断。呃......所以,这魔界之所以如此的猖獗,也多半是因为,他们啊,神出鬼没,无迹可踪。”
令候孤不屑地笑笑:“所谓,杀人与无形?”
蚩鸾转转眼睛:“没错!这话用得很精确呀候爷!”蚩鸾眯着眼睛,呲着牙夸着令候孤。
令候孤眨眨眼:“我昨日问你的《断魄书》,我这有一本,你看看。”
蚩鸾一惊:“嗯?您有《断魄书》?候爷,这,这么时髦吗?这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令候孤刚站起身,忽然听到时髦这个词儿,转过头问他:“什么毛?”
蚩鸾猛地眨了眨眼:“啊,不是毛!就是夸您!夸您的意思!”
令候孤皱皱眉:“你们龙族夸赞别人,这词儿,都这么奇特?”
蚩鸾挠挠耳朵:“额...也不是!就是说您厉害,额...新潮!走在时代前沿!”
“新潮,大概能懂。但有本《断魄书》,我就新潮了?”
蚩鸾一翻白眼儿:“哦,天!我竟然败给了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是根本不会在我身上发生的诶!哦!天知道,我可是一头聪明绝顶的龙!我怎么会自己解释不明白自己的话呢?哦天啊!我猜,我一定是在这令候府呆的两日,呆退化了...好心衰......”
令候孤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这种沟通障碍,不仅让蚩鸾觉得费劲,令候孤更是觉得精疲力尽。
他慢慢地进了内堂,找到了那本书。蚩鸾接了过去。
“这是真的《断魄书》吗?”
蚩鸾举着两个龙爪,抓着那个书的两侧大力地翻着:“嗯!没错!是天魔族的《断魄书》!”蚩鸾一边点着头,一边撇撇嘴,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又翻了几页,他突然抬起头疑惑地问到:“候爷,您怎会有这个?”
令候孤淡淡笑笑:“你不是说我新潮嘛!”
蚩鸾瞪圆眼睛龇了龇牙,嘻嘻地笑了笑:“呃......哈哈呃......”蚩鸾自己掉进了自己的坑里。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那本有些破旧的书,时不时地抬起眼皮看看令候孤。
令候孤轻叹口气:“萧贯贤修的,就是这个。”
这个答案对蚩鸾来说,无疑是一个惊雷!他无比惊讶地伸出龙爪捂上了自己的嘴,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萧贯贤?他修了《断魄书》?”
令候孤点点头。
话音刚落,蚩鸾义愤填膺地将那本书摔在了令候孤的桌案上:“这雪天央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你上次说,这叫雪天央的,是谁来着?”
“天魔族首领,赤魂龙骧的妻子。”说到这儿,蚩鸾又重新拿起书左右瞧了瞧:“书,应该是真的,因为有着魔界的魔能场在。不过,这书我虽然是知晓,但却没有看过!但是,我说不出拿着这本书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觉得哪里不对!”
令候孤挑挑眉:“哪里不对?”
蚩鸾叹了口气:“今日,那影子杀手就会来。外围的事儿,侯爷还是交给他吧。我这,我这毕竟就是个坐骑。”
令候孤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今日,就要送管家和羽竹去项门台了。尽管我的心接受了这事实,但一想到,还是会难受。”
蚩鸾呲着牙笑笑:“这可真不是我这头龙没心没肺候爷!我只是想告诉您,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这次送入项门台的,只是你的管家和一个仆人而已,要是有一天,让你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去,您不一样得受着?”
令候孤转过身定睛看向蚩鸾:“你这,话里有话?你是想含沙射影地告诉我,未来,我还要送我儿子去项门台?”
“哦!不是候爷!我就是打个比方。蚩鸾只是想告诉候爷,我们所面临的可是一场硬仗,生与死,都是在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一切的后果都有可能,所以,候爷要看淡,也要看开!”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还得怎么看开?”
“您就做好一个心理准备。这场项门台的战役,最后,只剩下您一个人。”蚩鸾在说这句话时异常的严肃,这种严肃,已经超出了令候孤对这头龙的短暂印象。或许,也正是这种严肃,让令候孤的心一沉!
这个沉,让他觉得,一切,都是真的!
尽管明知道问与不问毫无意义,但他却依旧忍不住:“为何这么说?我可真的当你开玩笑了。”
蚩鸾挑挑眉:“嗯!开玩笑!”
令候孤别过了头,转身向内堂走去。
蚩鸾在身后突然叫住了他:“候爷!您去哪儿?”
令候孤头也没回,轻轻地摆了摆手:“我再小睡一会儿。”
“哦,好!”蚩鸾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