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谨奉诏令,将来如再有奸邪乱国之人,我等必请旨而斩之!”
李世民对承乾道,“承乾你听着,自今以后,任何敢对国家神器企图谋夺的,不论是皇族宗室,还是功勋大臣,皆严惩不赦,传诸子孙,永为后法。”
太子应允。
又为李泰、杨师道等求情,请给予宽赦。
“承乾你要记住一句话,赏赐不回避仇敌,惩罚不袒护亲属,这是天下至公至正的道理,不能违背。青雀虽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他敢私觎神器,不可饶恕。朕念在你先母在天之灵才破例恕其一死,令终身幽禁于右领军府,你不必为他求情。杨师道循私枉法,更不可恕。”
“待朕临死之前,会给青雀赐一杯毒酒,带他一起走,不给你留下麻烦。”
承乾跪地哭求,请皇帝赦免李泰。
“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人乎。儿臣知道父亲向来喜爱四弟,如今四弟犯错,儿臣也心痛万分。虽国法难容,但儿臣还是跪请圣人能够给四弟一个机会,请父皇给四弟一个郡王之爵,封于边疆,既成全父子之情,也成全儿子兄弟之情。”
李世民望着儿子,“青雀百般想谋夺你之储位,你还为他说情,你就不怕他到了边疆,再起逆心?”
“儿臣认为,朝廷制度健全,四弟分封边地,也不可能还能反叛。况且,他也是一时糊涂,经此事后,定能迷途知返,不敢再犯的。”
李世民长叹一声。
“我儿真的长大了,好,便听你一劝,李泰降爵永昌郡王,封云南道威远。”
云南威远,这可是真正的蛮荒之地了,李泰原本世封西昌,属剑南道西南,而威远,原属于化外蛮地,在这些年通海都督府的开拓之下,跨红河越哀牢山,征服土蛮新开辟之地。
其地在红河、哀牢江以西,澜沧江之东。
威远城在澜沧江支流威远江畔,东南还是和蛮诸部,西南则是隔着白衣绣面等百蛮与骠国相望。
相比起西昌,这真正是蛮的不能再蛮的地方,尤其是那边现在还在跟和蛮等常年交战,所谓的威远城,也只是一座征服土人后建立的军事堡寨。
虽说由交州港沿红河而上,可以水路直抵威远东面二百多里处元江码头,但实际上因为元江坝子还控制在和蛮人手里,这处交通要点未拿下前,从红河到威远,得向北绕一个大圈以绕过哀牢大山,因此实际还有六百多里要绕,且道路难行,密林峡谷相隔。
要么从洱海先至澜沧江,再顺江而下,这条路线也就六七百里,看着好像也挺顺,但实际上更加难行。
所以威远与通海或洱海这两个大唐在西南的重要据点虽直线距离可能就二百来里,但实际却相隔千山万水,道路不通,蛮夷遍布。
李泰到了那边,能不能在蛮夷的威胁下长久安定下来都是个问题,更别说有再反叛的资本了。
何况,皇帝也不可能给李泰这个机会。
李泰的护卫只给一百,还是百骑司派去的千骑营禁军,既是护卫也是监视,另外也没给李泰什么幕僚臣属。
原魏王府的一众臣属,都贬降岭南。原来赏赐给李泰的那些田地钱帛宅院等,也全都收回,李泰去威远,也就跟流放差不多,授其世封银生都督府都督,但不许李泰出威远城百里外。
无诏不得出界、不许入京。
李泰连府中原来的那些仆役奴婢等,都不许带去。
虽得永昌郡王之爵位,实则还不如幽禁在右领军府中呢,起码没有性命之忧。对承乾来说,这个兄弟被赶去云南后,就真的再也威胁不到他了。
比留在京城中幽禁,更让人放心。
魏王党经此,也算彻底的铲除了。
王珪、柴绍、岑文本已故,刘洎和杜楚客也被杀了,李素立、杨纂也被贬,连杜荷、柴令武、赵节这些二代也被杀了,房玄龄父子虽没动,但房玄龄也已致仕,不可能再有威胁。
韦挺和杨师道也是免官除职。
承乾可以长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