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守将一看到这帮人来势汹汹,手指一曲放入嘴中,吹出一声嘹亮的长啸。眨眼间,后方铁骑声震动地,一路扬尘扑了过来。
不曾想胡有珍这帮人毫不退缩,径直冲了过去。
西凉铁骑也收不住脚,双方登时便短兵相接。顾北愣住了——这胡有珍何时变得如此莽武血性……
顾北心中万分为难:到底要帮那一方?谢柄文也是一脸忧愁,急问道:“大哥,怎么打起来了,这如何是好呀?”
话间,战马嘶鸣,人声喧嚣,兵器碰撞之音不绝于耳,双方已有人挂彩。
顾北惊讶地发现,胡有珍领的这帮人,战斗力着实不错,几个回合下来,西凉铁骑非但没有捞到便宜,反而已有多人被砍下马,场面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
正在这紧要关头,北国守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率领着数百骑兵,话不多,操枪便投入了战斗。
西凉铁骑逐渐疲于应付,节节后退。
胡有珍他们趁乱捡起西凉军的战马,有的马背上甚至骑了俩人,混乱中飞奔离开,连给顾北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转眼间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突然,北国疆界内,传来阵阵紧密的鸣金声,北国众兵士一听,勒马收兵。西凉兵马终于松了一口气,望着遍地伤残,西凉守将重新指挥部下恢复守卫,虽吃了败仗,却丝毫没有慌乱。
这突如其来的冲突,让顾北和谢柄文彻底傻了眼。
“大哥……”谢柄文并肩和顾北站在一起。他张嘴叫了一声“大哥”,便没了下文。
“柄文,此仗又蹊跷!既然胡有珍他们已经顺利前往西凉,缨儿一定会脱离险情,胡有珍也会告知她我已前来,被守军拦下一事……眼下两国既已交战,恐怕后面战事难免,我得赶往京城,去见一个人。”顾北完便跨上马。
“大哥要去见谁?”谢柄文紧跟着上马,问道。
“吏部尚书,倪雄!”顾北双腿一夹,马跑了起来。
当倪雄躺在尚书府的摇椅上闭目养的时候,有仆人前来禀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倪雄缓缓睁开眼睛,左右侍女将他轻轻扶起。
“何人?”倪雄走到八仙桌前坐下,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一边翻着桌上的一沓厚厚的书笺一边问道。
“大人……是一位年轻公子,名叫顾北。”
“哦……”倪雄眉毛一挑,“呼”地直起身子,他踉跄了一下,仆人马上上前扶住。
倪雄一瞪眼,怒斥道:“退下,老夫还没老到需人搀扶的地步……”
仆人心里纳闷:“平常不都是扶着呢吗?”他悻悻退下候命。
只见倪雄左右一顾,吩咐道:“快将我的新官服拿来……快!”侍女忙碎步跑到寝室,取来倪雄的官服。
“还有官帽……官帽……官帽!”这“官帽”二字的一次比一次洪亮。
众仆人侍女都心里寻思:就算是北襄王来了,倪大人未必会这般谨慎对待,却不知今日造访之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让向来稳如泰山的倪大人,这般慌乱。
“怎样?”倪雄身着崭新的官府,双手正了正帽子,向众人问道。
“啊?”侍女仆人们从来没有听过倪大人会因着装询问他们,当下跪在倪雄身前奉承道:“大人仪态端庄高雅,威风八面!”
“哈哈哈哈哈……”倪雄满意地大笑道:“请进来吧,速去准备上好酒菜!”
顾北在仆饶带领下,穿过偌大的尚书府邸的中心花园。
整个京城已临近寒冬,唯独这个尚书府内,依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鸟鸣阵阵,流水潺潺,宛如到了江南水乡一般。
顾北心下笑了笑:倪大人恐怕是北国最会享受的人了吧……为官至此,也算顶了。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顾北惊叹不已。
通往正厅的大理石通道两侧,全都齐齐跪满了卫兵与仆人,大理石地板上,铺着鲜艳的红色花瓣,犹如踩在鹅毛地毯上一般,叫人不忍落脚。
低沉而庄严的乐曲响起,竟然在刻意踏着顾北的脚步,一步一个重音,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传,内心无比空灵飘渺。
顾北微微笑着,踏着花瓣来到正厅阶前。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朗声道:“晚辈顾北,参见倪大人!”
钟乐声戛然而止。
“有请顾公子……”钟乐声再起,顾北起身,稳步踏上台阶。
一白脸仆人上前,轻声道:“公子……心台阶……拜见尚书大人,不能带兵器……”
“没事,你退下,让他进来!”屋内响起倪雄浑厚的声音。
顾北抬腿跨过朱漆门槛,便瞧见正中央正襟危坐的北国吏部尚书——倪雄。
“顾北!”倪雄不等顾北话,倒率先发话了,“没料到你能来我府上,当真是一件快乐事啊,老夫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我不问,你不能,先陪老夫用完膳再!”
顾北见倪雄一身官服气派非凡,脸上却挂满了笑容,看来他心情着实不错,便道:“倪大人厚爱,顾北受之有愧……就听倪大饶安排吧!”
倪雄听了,嘴角一仰,从座上站起来,来到顾北身边,又是一番仔细的端详。顾北咧开嘴笑着道:“倪大人前几日见过顾北,难道已经忘了我的模样?”
顾北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看,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哈哈哈哈……”倪雄大笑,一把拉起顾北的手,紧紧攥住,好像生怕他会突然飞走一般。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