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个小营进驻城池,大军继续前往许州城。”
区区一个许昌县,不值得他驻足停留。
许昌县开城表忠没有出乎赵宁预料,只要大军兵锋足够强劲,敌军望风归降就不是什么太难遇到的事。
这天下名义上还是大晋的天下,而且张京自己都不曾称王,没有建立自己的王国,这里的官将说自己是大晋官将要效忠朝廷,那是再合理不过,毫无隔阂。
......
许州南。
张京总算在一片原野中追上了小蝶。
说追不太准确,更应该说是逼出了小蝶。
在此之前,他已经追上了一支又一支神教队伍,讯问神教神使与首席的下落,起初他还能勉强控制住怒火,在一直没有得到准确消息后,终于忍受不了奇耻大辱,连连杀人。
一支又一支从汴梁撤离的神教队伍,被他沿路灭杀。
上到神教三、四品大上师下到普通教众,张京一个都没有放过,但凡是碰到,便将其悉数碾成肉泥,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曾留下。
非只如此,在越来越愤怒的情况下,张京甚至顺路进入各城,捣毁神教教坛,摧毁大威宝殿,粉碎金光神神像,把教坛杀得鸡犬不留,让所谓的教坛圣洁清净之地,成了一座座血火炼狱。
他带着几名高手一路追赶、探查,神教教众便一路尸横遍野。
时至今日,死在他手下的神教教众竟然超过了万人,且这里面强者众多,带给神教的损失比神教曹州神战、汴梁守战加起来都大!
此时此刻,披头散发、浑身沾满鲜血,双目赤红、犹如魔神一样的张京,从数百具统一着装的尸体中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一个小土包。
——尸体都成了碎肉,秋叶一样散在各处,血流成溪,浓稠的血腥味中夹杂着各种怪异的臭味,闻之令人作呕。
小土包上站着神教首席小蝶,以及几名神教高手,他们面色不善地俯瞰着张京,眼神俱有浓如实质的杀气。
“张帅,你我本是同盟,为何无缘无故毁我神教教坛,杀我神教弟子?这般倒行逆施,不敬神明,就不怕神罚降临,肉身毁灭,灵魂坠入无边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小蝶质问张京。
张京桀桀而笑,一步步走向对方,犹如一只摩擦着爪子的猛兽:
“同盟?你也配跟我说同盟?若不是你们,汴梁怎么会守不住?如何会丢得那么快?我麾下最为精锐的宣武军,怎么会尽数在此战中折损?”
若不是对神教怨恨深重,在战局极端不利,急需他主持大局的情况下,张京岂会一个劲地揪住神教不放?
小蝶眉眼阴郁,声音低沉:“汴梁战败,难道是我神教罪责?
“沙场之争,本就不是我神教领域,为了襄助张帅,神教组建神战大军,已是竭尽全力。张帅不曾心怀感念也就罢了,岂能这般颠倒是非?”
闻听此言,张京哈哈大笑。
他是气急而笑。
他如何能够不气?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小蝶:“竭尽全力?但凡你还有良心,这话便说不出口!要不是你神教白衣派弟子,尽数成了赵晋奸细,与对方里应外合,汴梁岂能轻易被破?
“神战大军?谁的大军?难道是你们的,是本帅的?那是赵晋的!城破之日,有几个神战战士不曾倒戈赵晋?又有几个神战战士不曾主动投降?
“战局之危,危就危在你神教白衣派弟子与神战战士!可你们是怎么做的?神教出了这么大问题,你们不去解决问题也就罢了,竟然临阵脱逃!
“若非你神教弟子率先逃离汴梁,引发将士恐慌,本帅最为精锐的宣武军怎会不堪一击?
“汴梁之败,你还敢说不是你神教的责任?!本帅有今日之难,你还敢不承认都是拜你神教所赐?!
“神教若非心中有鬼,这一路来你躲着本帅作甚?若不是本帅大开杀戒,是不是从此就别想再见你们?
“神使何在?赵玉洁何在!说,你们是不是背叛了本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