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看着弘晖在暖坑上玩耍,一旁却是许嬷嬷和福嬷嬷在照看着,她喝了口茶,抬头看向四周,疑惑地问道:“绿柳那丫头怎么没过来?跑去躲懒了?”
“回福晋的话,绿柳怕是又溜去厨房讨吃的吧,如今她正在长身子骨,食量大了些,贪嘴一点也难免,福晋请不要责怪她,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许嬷嬷笑着回道。
“嗯…对了,我记得府里不是一个月给你们一天的假?秋菊和红杏她们听说休假都会出府回家或去逛街,可就没见她来请示过,才多大的孩子,怎么把自己老关在府里?虽说这该学该懂的不能落下,但偶尔也该放松一点,妳们平日有空就劝劝她,可别把自己拘出病来。”四福晋又说道。
“是,福晋您交代的话,奴才们一定会同她说说的。”许嬷嬷福身回道。
绿柳进到正房时,见四福晋端坐在那里喝茶,算着时间才发现今日似乎回来迟了些,不知道福晋会不会训话?于是想也不想地一进门就跪拜问安请罪。
“起来吧,进府这些日子,果真长得有点模样了,看来这府里吃食还是不错的。”四福晋缓缓地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绿柳。
“福晋,奴才下回不敢了…。”绿柳拉耸着耳朵,恭敬地回道。
“我又没责骂妳,瞧妳给吓的,就是刚才和许嬷嬷说到妳怎么不曾出去走走?这府里的规矩虽然摆在那里,但只要妳别想岔了去,爷也不会拘着奴才们不能出府门。”四福晋看绿柳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息。
“可是奴才不认得外头的路,又能走去哪儿?指不定出去一趟之后连怎么回府都会记不住呢。”绿柳扭着手指,不安地回道。
“这是什么话?妳进府也两年了,难不成还连咱们府邸在哪里都不知道吗?”四福晋既好气又好笑地道。
“应该…知道吧?”绿柳迟疑了半天才说道。
“这…妳这丫头实在是…许嬷嬷,我看妳下次回家时,就顺便带她出去转转吧,四贝勒府的奴才居然是个认不得路的,说出去让人晓得的话,咱们爷还有脸吗?”四福晋无奈地转头对许嬷嬷说道。
“是,奴才后日正好要回去一趟,带她出去走走便是,绿柳也是个聪明的,恐怕因为没出过门,所以才自己吓自己来着,福晋倒不必替她挂心许多。”许嬷嬷连忙忍着笑,躬身应道。
“柳柳,来陪我玩儿,我要堆木头。”弘晖看到绿柳回来后就趴在那里等着绿柳陪她玩耍,只是见绿柳进门老半天都不过来,便沉不住气地喊道。
“哎!大阿哥,您小心一些,别这么趴着身子,等等会不舒服的。”绿柳看了四福晋一眼后,才赶忙走过来把弘晖扶起来坐好。
四福晋看绿柳陪着弘晖玩耍的身影,心里也是纠结万分,绿柳不足岁便进来王府当差,别人看来就是个走后门靠关系的,先前也不少人在她跟前碎嘴过,偏偏这丫头是个实心眼的,不知道是不晓得背后有人说她不是,还是知道了却真的大度不放在心上,总之,她在大阿哥身边服侍几个月以来,颇为尽心尽力,连向来不怎么夸赞人的贝勒爷都对她很是认可,这么好的丫头若能一直留在王府倒也不错。
绿柳正专心看着弘晖迭积木,却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凉意,像是有人在盘算着什么事,而且还是跟她有关的,这让她突然想起…听说曾有一回胤禛去到李侧福晋那里探视,明明李侧福晋那时正怀着历史上才有记名的二阿哥弘昀,但胤禛还是在那里过了一夜。
后来得知是李氏把她的贴身丫鬟派去伺候了胤禛一夜,硬把人留在她院里的,当然那个伺候是什么意味,大伙儿心知肚明就得了,于是绿柳紧张地想着自己长得不出挑,至少比红杏和夏荷差上许多,福晋不会那么想不开吧?专找长相不好的去膈应胤禛…。
不过不管四福晋怎么打算,绿柳都打定主意不会和胤禛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她想要是四福晋真的开口的话,她说不准还要来个以死明志,以求避开这一劫,当然在福晋没表态之前,她是什么话也不能说,也不能有一丝如同秋天菠菜般的眼神飘到胤禛身上。
黛玉在林如海大好之后还是被迫随着贾琏回去贾府了,不过林如海已经答应她,明年回京述职时就向皇上请恩留任京城,好歹也要看着女儿平安出嫁,至于黛玉告诉他的那些事,他私下一一询问过雪雁证实后,心里自然是心疼女儿被外祖母如此怠慢,然而孝道规矩摆在那里,林如海一时半刻想不出怎么拒绝贾母的要求,只好暂时按下等来日回京再议。
绿柳终于踏出人生的第一步…走出四贝勒府,她小心地扯住许嬷嬷的袖子,好奇地看着四周的街景,街上有小贩也有店铺,她目不转晴地东看看西看看,有时兴起还会问许嬷嬷一些事情。
“嬷嬷,这一路好多寺院庙宇的,可是怎么都很少见人进去?”绿柳发现这一段路走下来,不是什么庵就是什么寺的,只是看不到多少香火。
“那些寺庙大多数是大户人家损钱盖的家庙,自然不能让外人进去,妳若想去寺里求平安,改日我再带妳去,今天先带妳到栅栏胡同去走走,嬷嬷家就在那附近。”许嬷嬷对绿柳解释道。
这一老一小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一阵风沙吹过来,把两个人的眼睛吹得瞇上半天才看清楚前头。
“好多人家都盖院子哪!这么大热天的还真是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