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炽烈没想到饮羽会这么直白地回应他,气氛尴尬,他只能粗略地打了个圆场。
接下来的进程有些枯燥,就是不断地雕琢,雕琢,雕琢——
等到山门初具雏形,炽烈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打算停手休息一会儿。
而半幽和饮羽一动不动地站着,木偶一般。
恰在此时,已经离去的魔海带着一帮魔族呼啦啦地往山门这边来,他们似乎抬着什么东西。
“半幽——”魔海大声呼喊半幽的名字,似乎有什么万分紧急的事需要半幽处理。
半幽迎上前去,发现了魔海身后跟着的魔族抬着的事物居然是麻喜。
此刻的麻喜已经不复原来的人形,浑身焦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根本看不清面目。
最可怕的是,麻喜周身流窜着幽蓝色的电流,使得他浑身一颤一颤的,抬他的魔族都不敢直接触碰他。
麻喜是被放在临时制成的简易担架上抬过来的,情状不可谓不凄惨。
魔海还没开口说明情况,半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冷冷地说:“他动了结界。”
听半幽直接揭穿麻喜做的好事,魔海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深吸一口气后,还是缓缓提出请求:“半幽,你救救他,这里只有你能救他了。我知道他不怀好意,罪大恶极,心思歹毒,但他是仑者山的族民,我不能放弃他。”
“觊觎仙胎者,杀无赦。”半幽表明自己的态度,冷漠地说了四个字,“自作自受。”
麻喜是自寻死路,在山门吃瘪后居然打起了仙胎的主意,妄图破坏结界,结果就成了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半幽设下的结界,世间能解的大约也就只有怀薇,对于其他心怀不轨者,那就形同杀器。
稍稍触碰的话,可能只是一道无伤大雅的电流,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要是强行突破,就会被幽之落雷招呼。
麻喜此刻的情状正是被幽之落雷击中之后的表现,再明显不过。
通体焦黑,口不能言,哀嚎连连,看得出来他当时妄图冲破结界时用了不小的劲,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
“半幽,麻喜他或许只是好奇,他不是有意去闯结界的,他并不想真的想对仙胎和仙胎的母亲做些什么。”魔海亲眼见过半幽对仙胎之内的怀薇精心呵护的模样,生怕磕了碰了,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正因为如此,要是半幽认定麻喜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那麻喜真的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因此魔海选择竭尽全力为麻喜开脱,希望半幽能高抬贵手放过他。
麻喜到底想要做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但绝不是魔海说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魔海清楚,众魔族清楚,半幽更加清楚,他亲手设下的结界,怎样的行为会造成怎样的伤害,他一清二楚。
半幽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所有的行为准则都以怀薇的意旨为中心,怀薇就是他的法则和底线。
麻喜胆敢试图伤害怀薇,哪怕是未遂,半幽也觉得不可原谅,将其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他迟迟没有表态。
“仙胎传话说,他母亲让你自己做决定,是非功过,凭心而断。”魔海见半幽久久没有说话,搬出怀薇的话。
“我救他。”半幽领会了怀薇的意思,对魔海说了自己的决定。
“好好好。”魔海兴高采烈地应声,趁机夸了半幽一句,“你真是豁达,宰相肚里能撑船。”
半幽的手轻轻拂过,遍布麻喜全身的那些雷电之力就被他收进掌中,但他身上的焦黑之态仍然存在。
魔海想说什么,却被半幽抢先道:“他罪不至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半幽这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雷电之力他已经替麻喜去除了,但他不会为麻喜治愈雷电击中后的焦黑情状。
这件事原本就是麻喜有错在先,魔海来找半幽救治麻喜本就觉得难以启齿,实在是碍于仑者山山主的身份,这才硬着头皮来的,如今的结果已经算好了,他没什么不满意的了,他可没脸要求半幽尽善尽美地治愈麻喜。
“给他留下这一身疤痕也好。”魔海叹气道,“让他长长记性,知道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众魔族也是通情达理的,他们都或多或少了解仙胎对于半幽的重要性,这时候也没有舔着脸出来说闲话的。
半幽治一半留一半的做法算是得到了仑者山魔族们的默许,场中唯一对半幽有怨念的也就只有说不了话的麻喜了。
麻喜睁着一双变形的眼,怨毒地瞪着半幽,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那半幽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抬回去吧,雷电的后遗症还要缓一缓才能完全消除,过一会儿他就能恢复如常了。”半幽无视麻喜愤恨的眼神。
“是。”魔族不自觉地按照半幽的吩咐办事,将麻喜抬离了山门。
“活该。”饮羽小声说,语气颇为愤愤不平,“主上,那个叫麻喜的就是偷偷跟着我们的魔族,我认得他的气息。”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半幽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饮羽看着半幽淡然的样子,猜想他或许早就知道麻喜的鬼祟行为,只是没有揭穿他罢了。
随着麻喜的离去,一场小插曲就此落幕,筑造山门的工程继续进行。
炽烈专心致志的态度加上他本就精于此道,新山门在日落之前便完成了。
万事俱备只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