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薇不赞同半幽所谓速战速决的策略,认为只是杀了几个头领,驱散附属叛军而没有斩草除根的做法不够明智,说话的语气有些严厉。
“幽求胜心切,未曾考虑到后续之事,幽知错,还望吾神赎罪。”不论怀薇说什么,哪怕再刻薄,再严厉,半幽向来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会有,二话不说,只会先认错。
“阿薇,我说了你多少回了,注意你的态度。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别急着下论断,还说出那么重的话来,太武断了!”顾识批评怀薇。
“顾识,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吃枪药了?怎么我说一句你顶一句,还处处维护他。”怀薇对顾识过激的反应感到很奇怪。
“我是帮理不帮亲。阿薇,你光会耍嘴皮子,在这儿指责半先生,说话还这么难听。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想一想半先生为什么急着赶回来,他又为什么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暗袭叛军的首领,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担心你的安危嘛。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顾识谴责怀薇,有理有据。
“狗咬吕洞宾?你说谁是狗?”怀薇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顾识。
“尊神不必故作玩笑,小顾在跟你解释幽大人的良苦用心。”长老见不得怀薇敷衍的姿态,也站出来帮半幽说话,声援顾识。
“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这是怎么了?都吃错药了?还是中什么妖术了?怎么都替他说话,我不就说了几句实话,像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怀薇不服气。
“吾神无错,无需介怀。”第一个出言安慰怀薇的居然是被同情的“弱者”半幽。
“如果不是幽大人及时赶到,我们绝不可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尊神从扶桑神树内救出来。尊神从温源谷出来时昏迷不醒,幽大人一路上抱着你,须臾不离,手都是颤动的。幽大人对尊神的爱戴之情,濡慕之心是有目共睹的,小怪斗胆劝谏尊神,珍视幽大人的心意,万不该随意糟践。”长老仍然坚持不懈地替半幽打抱不平,言语有理有据,态度不卑不亢。
怀薇想反驳些什么,长老一口气还没喘匀,又迫不及待地接着说:“何况幽大人还受着伤呢!幽大人这么任劳任怨,没想到还引来尊神颐指气使的埋怨。即便这样,幽大人也是一声不吭地听尊神数落,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尊神,敢问尊神,面对这样全心全意为你的幽大人,难道不应该好好珍惜吗?”
长老一席话,令众妖怪纷纷向怀薇投来隐晦的谴责目光。
可怀薇向来不是甘于认输屈服的,她扫视四周,目光坦坦荡荡,逼得这些没什么立场的妖怪都低下了头,而后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刚才的话讲了一半,继续。”
长老被怀薇满是威压的目光扫过,刚才雄赳赳气昂昂,意气风发的模样消散得干干净净,眼神躲闪着,满是心虚,听怀薇没有找他算账的想法,悄悄松了一口气,退到角落里站着去了。
“暗袭一事需隐秘行之,幽便独自潜入敌营,直奔中军帐。”半幽的讲述仍然简单,但好歹详细了些。
“孤身入敌营,幽大人好胆识!”长老刚消停一会儿,又故态复萌,开始极力奉承半幽。
“别插嘴。”顾识阻止长老插话,让他别打断半幽说话。
“成功潜入后,叛军的中军帐里确实有一个坐镇的大妖,但幽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觉得这个妖有古怪。”半幽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就是这短短的停顿,令长老有了插嘴的机会,只听他忙不迭地发问:“什么古怪?很强吗?”
“强,有千年大妖的实力。不过细细查看后便可发现,那妖只是看上去比较强,实际的妖力其实很弱,外强中干。”半幽回答长老。
“不是说妖界的叛乱是跟逢来有关吗?那这个坐镇的大妖会不会就是逢来找来的傀儡,用来混淆视听,装装样子的?”顾识提出想法。
“对对对,很有可能。”长老连声附和。
“从表面看,叛军拉拉杂杂,似乎没有规矩条理,但内部却井井有条,定有指挥坐镇的妖,不是中军帐里的那个,另有一个隐藏的指挥者。”半幽说出当时的判断。
“放个傀儡在那儿吸引注意力,真的主帅反倒躲躲藏藏的,这叛军还真是狡猾。”长老愤愤不平。
“倒是有些小聪明,还知道耍手段。”怀薇对叛军李代桃僵的做法似乎颇为赞赏。
“阿薇,麻烦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你怎么为那些妖界叛军说话?”顾识听怀薇赞叛军有手段,没好气地说了她几句,转而问半幽,“叛军如此狡猾,请问半先生是怎么发现真正的指挥者的?”
“主帐周遭寻得。”半幽回答。
“半先生所言极是,既然要指挥叛军,肯定不能离主帐太远,否则万一有突发情况,难以及时应对。离主帐越近越好,难道这指挥者就藏在帐前?”顾识做出合理的猜测。
半幽立刻否定了顾识的说法:“不,他就在主帐内,装成那个傀儡随身的侍从,是一只枭妖。”
“枭?鸟族的?上回那个鬼烛不是也是一个什么鸟妖吗?会不会这只枭妖也是逢来的徒弟?这么一想,很有可能,妖界叛乱这件事跟逢来不是脱不了干系嘛,那只枭妖肯定跟他关系匪浅,极有可能是他的徒弟。半先生,是吗?”顾识的猜测一个接着一个,语气越发肯定。
“幽不知,不敢妄断。但从那枭妖身上得到这跟带着浓郁仙气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