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薇小说>军事历史>碧海残阳>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次跑路

“大人,大军败了!”尹衡带着骑兵们跑了回来,对站在营门口的秦川禀报到。

秦川二话不说就翻身上马,随即下令:“出发!”他也不想去询问战败的细节了,现在赶路要紧,他可没有什么力挽狂澜的豪情壮志,他这两三百人,在几万人的大军中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营地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只剩下外面的栅栏和壕沟。尹衡带着一半的骑兵在前探路,押送辎重的后队跟着,然后是步兵,秦川带着剩下的一半骑兵断后,队伍打着火把,走得不紧不慢。

秦川的营地,在水原城东门外两里处,距离东北边的战场大概五、六里远,那边的嘈杂声远远传来,而且越来越大,秦川知道,溃逃的人潮朝这边涌过来了,几万人的洪流,瞬间就会把他这区区两三百人的小部队给淹没了,于是他赶紧下令,掉头往水原城赶去。只要进了城,把东城门一关,溃军就只能顺着城墙往南边跑,他也可以从南门出城,顺顺当当的朝南方撤退了。

队伍到了东门,城门居然开着,城上城下一个人都没有,秦川大为惊讶,这城里不是有一两万的败军吗,哪里去了?秦川带着队伍进了城,城里面倒是多处有嘈杂的声音,他下令关闭了城门,队伍沿着大街继续朝城里走去,沿途的巷中不时冲出来一些高丽士兵,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秦川一看就不是好人,马上命令火枪手和弓箭手射杀这些人。一路上,除了一些劫掠的士兵,秦川还是没有看到高丽大军的影子,那一两万从山上跑下来的败军,又跑了吗?难道他们的消息比自己还灵通,不可能啊,大军战败的消息应该是他秦川第一个知晓的。

秦川当然不知道,是李洸头一道的撤退命令把那些败军吓到了。这些败军从山上跑下来,又累又饿,于是散在城里,找东西吃、找地方睡,郭嵘和尹先觉也派出了人手满城收罗他们。到傍晚时,他们总算把一半以上的溃军召集了起来,弄到校场里站队集合,但他们中很多人都把武器丢了,于是郭嵘和尹先觉又安排人去武库,搬运兵器。

但李洸那道不合时宜的撤退的命令来了,等郭嵘刚一宣布此项命令,下面就炸了锅,城外的大军败了,现在大伙儿都赤手空拳着呢,还打个屁啊。于是恐慌再次降临,校场上的几千人轰然而溃,争相朝南门奔去。城里的其他溃兵也被轰动了,跟着跑起来,同样城里的百姓也被惊动了,一打听,城外的大军败了,这一天之内,两路大军就败了,还不跑干什么,于是满城皆跑,只有一些想发横财的兵痞在城里趁机打劫。

郭嵘和尹先觉相视苦笑,只得派人往李洸那里去求助,后来幕僚们劝他们,还是要跟着溃兵跑,否则到时候没法收拾溃军,那些士兵们会一直跑回家去的,于是他们带着将领官佐们也追着溃军出城去了。他们跑时,却不知道城里还有个小小的大人物,贞慎翁主还在都护府衙内,其实也不怪他们,李洸并没有给他们说。

上午,李华和郑嬷嬷一行人被秦川带给李洸后,他们连东西都不吃就开始睡觉,这几天的担惊受拍、风餐露宿,让他们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睡了几个时辰后,他们又醒过来了,却都是被饿醒的,于是又开始吃饭,饿了好几天的他们,终于可以敞开大吃一顿了,连李华也顾不上王家的礼仪,大快朵颐起来,看得郑嬷嬷一阵的心痛。饭后,郑嬷嬷让仆从烧水给李华洗浴,结果李华泡在温水了,又睡了过去。

后来外面突然大乱起来,无数人声在喧闹,郑嬷嬷仿佛又回到了王京的那晚,吓得她赶紧找到郑爽,让他出去打探情况。郑爽出去一打听,原来是山上的大军败进城来了,回去与郑嬷嬷一说,郑嬷嬷连呼万幸,没有在山上久留。

然而到了晚上,外面再次大乱,这回声音更大,郑爽又跑出去打听,结果发现府衙里面的人也在逃,连忙拦着个人问,才知道城外李洸的大军也败了,城里的军民都在往南边逃命去了。郑爽回来跟郑嬷嬷一说,郑嬷嬷差点没被过气去,这才安生了半天不到,又要跑路,这倭寇怎么如影随形,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啊。她赶紧跑进屋,把泡澡的李华叫醒,李华一听,又要跑路,眼泪一下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也不顾身子光起,抱住郑嬷嬷就哭了起来。

郑嬷嬷这边刚把李华收拾好,郑爽就跑来说找不到人,也找不到车马,这时外面又传来厮杀声和惨叫声,一些仆从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是有股乱兵冲进来抢东西,和门口的卫兵打了起来,卫兵人少,挡不住了,大家都往后门跑去逃命。于是郑嬷嬷牵着李华也跟着仆从们往后门跑,郑爽夫妇和车马行伙计也赶紧跟上。

出了后门,外面一片漆黑,只听见周围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乱窜的人影,郑嬷嬷几个先是夹在人群中跑了一阵,后来她怕李华被人群冲散了,就赶紧钻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几个人躲在黑暗中,只想等人群稀了,再出来跑路。

后来慢慢的人群稀落了,但一些打家劫舍的乱兵却不时在经过,吓得郑嬷嬷他们更是大气不敢吭一声,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李华也是被郑嬷嬷紧紧抱住,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害怕和发抖了,毕竟跟着郑嬷嬷躲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后来城里突然响起了枪声,几人以为是倭寇进城了,吓得赶紧钻出小巷跑路,但他们却不认识路,本该往南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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