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豪绅们没有在望海楼请秦川,毕竟望海楼是李泰的产业,只请秦川一人,肯定会被李泰报告给徐元礼,多半要惹得晋州的班子成员们很不爽。晋州的豪绅们现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真正能保晋州平安的只有秦川和他的保民军,秦川的保民军又在清州和宜宁两次击败倭军,这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而且他们也清楚的知道秦川实际上已经控制了晋州、泗船和宜宁三地的军队,而徐元礼手下虽然有三千人马,这次连宜宁都不敢去救援,同时徐元礼还是个流官,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朝廷一纸调令弄走,秦川却不在朝廷体制内,肯定会长期留在晋州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秦川已经和高丽王室达上了线,贞慎翁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候尹佳慧,这个消息转瞬就传遍了整个晋州,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秦川和贞慎翁主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这可是高丽南方几百年所未曾有过的事情,高丽的南方势力,从来就没有与高丽王室有过交流,更谈不上和影响,朝中的柳成龙柳大人是“南人党”,但却一直遭到“西党”和“北人党”的排挤,并不能对南方有多大的庇荫。贞慎翁主虽然并非王子、也非嫡女,但却是当今大王的长女,多半以后还会成为长公主的,现在的秦川,光凭这一点,已经足以让所有人对他重新评价了,更不用说他还是一个手握兵权的地方实力派。晋州的豪绅们再也不能把秦川仅仅当作一个政府的临时工、他们聘请的雇佣军头子了,今天他们是作为晋州人民的代表,来正式和秦川谈合作的了,自然他们不希望徐元礼等人在场。
宴请是在李雍的一个外宅里办的,这样即便以后被徐元礼知道,也会说是李雍的私人宴请,属于保民军内部的人际交往,至于那些个来赴宴的豪绅,都是李雍的狐朋狗友而已,想来和秦川秦大人攀上关系。
秦川对李雍说道:“你让他们等在你家里,你跟我先回城外大营去,处理完了军中事务再进城来见他们,这种事要以我为主,让他们等着,否则以后主次难分。”
“大人所言极是,现在我军已经横跨三地,还屡败倭寇,只有他们依附于我们,而不是我们依附于他们,职下这就使人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等上一等。”
“对了,刚才在进城的路上,你说你妻兄从大明山东那边回来了,他这一趟收获如何?与大明那边搭上线了吗?我那时没听清楚。”秦川当时因为想着如何对尹佳慧解释贞慎翁主的事,自然跟李雍说话是心不在焉的。
李雍那时也瞧出秦川的状态了,肯定不能点穿,也假模假样配合秦川演戏,这时才认真的给秦川说起山东之事:“职下的妻兄原来也没去过大明,最远也只去过倭国的平户,这回是重金找了两个去过大明的老水手引路。五月十五自泗川出海,两艘船载了一千石大米和一千石麦子,在海上行了十一日,到的大明登州府治蓬莱。在蓬莱外面被大明山东水师拦住,以为是倭寇探子,险些遭到攻击,好在职下妻兄带得有晋州府衙出具的公函,后由大明水师送至蓬莱,上岸见了蓬莱知县邢大人。
“此时大明朝廷已知倭寇入侵之事,邢大人仔细盘问职下妻兄,后又引他去见登州知州周大人。两位大人详细询问高丽战事,妻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说全被记录,说是要呈送朝廷。后又说起购买火药、铁器之事,周大人表示要报请朝廷后才能定夺,妻兄当即恸哭哀告,说倭寇旦日将至,晋州百姓只能入海喂鱼鳖了。周大人和邢大人见其情可怜,恰好山东今年的收成不好,妻兄又带有两千石粮食过来,遂同意以粮食换购,但火药乃国之重器,没有朝廷旨意不敢私卖,只允许妻兄收购硫磺和硝石。妻兄几乎将当地硫磺和硝石收购一空,另外又购得生铁三千斤,熟铁一千斤,已于六日前回到泗川,所购之物也于三日全部前运到晋州。”
“不错,记你妻兄一功,他如果愿意加入保民军,你可以给他安排一下。”
“职下就提妻兄谢过大人了。对了,同行回来的还有登州知府衙门的一位幕僚,知府周大人派他来观察战况,同时还要与晋州这边建立沟通。”
“人在哪里?来了晋州吗?”
“来了,已经见过徐大人了,前几日听说倭寇来打宜宁,就回泗川去了,等着职下的妻兄再去山东时,好搭船回去。”
“你妻兄在泗州吗?你安排他下次几时出发?。”
“就等大人回来,看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泗川那边粮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我得去趟泗州,去见见那位登州的幕僚,还要去找李舜臣,你让你妻兄派条船去丽水,替我约李舜臣,让李舜臣来泗川一趟,另外船上给他载一千石粮食去。”
“是,大人。”
秦川又问道:“这一来一去的路上,没有遇到倭寇或海匪吗?”
“泗川以西海面,是李舜臣大人的水军控制着,泗川以东海面才有倭寇战船。因为两国大战,海匪现在已经不在海峡一带出没了,但听说往南的海路,还是由原来九峰船主王直的手下李旦在把持,由倭国去大明月港和南洋的船,每年至少要交两千两白银买他的令旗,才不不会遭到劫掠。职下家中的船,跑不了那么远,也就跑跑对马、巨济,就没有买他的令旗。”
“李旦?”秦川不是很清楚这个历史人物,实际上他连著名的“九峰船主”王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