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佳慧说道:“大人,都是按您的要求,清洗蒸煮了的。”
“用来清洗伤口的烈酒还够吗?”
“不怎么够,那些清酒和浊酒您又说劲不够,不能用。”
“老崔他们还不能把酒的烈度弄高啊?”
“他们找人试了好些次,就是没成。”
“那就用盐水吧,把盐度很高的盐水煮开,再用纱布滤干净,要滤得一点颜色和杂质都没有。”
“大人,这能行吗?”
“听我的,没有高烈度酒,就只能先用干净盐水了。”
秦川说着,走进了一顶帐篷,还好帐篷两边都透着风,没有什么的味道。躺在帐篷里的伤兵一见秦川进来,都纷纷作势要起来行礼,秦川赶紧止住。这些伤兵都非常熟悉秦川了,因为回来的一路上,几乎每天晚上秦川都要来看视他们一遍。
重伤员中,伤了内脏的基本都死了,这个年代可没有哪个医生有开膛剥腹的手艺,同样也没有抗生素来抵御病菌的繁衍,内脏一破,几乎就是九死一生。这些能够坚持活下来的重伤员,一般都是皮外伤或四肢受创,折断手脚的,绑上夹板养着,日后还能恢复,甚至还可以继续当兵打仗;被斩断手脚的,只要能够熬过感染,也能活下来,但就需要保民军来安置他们了。秦川几次给他们讲了保民军的安抚政策,算是让这些残废兵士安了心,而这同样也让其他的兵士安了心,在原来军中残废了,一般给点钱就打发回家,最后很多人没有好结局,被家人嫌弃而沦为乞丐。
秦川再次向这些伤员保证:“你们都是为国家、为保民军奋战而伤残的,只要我秦某人在一天,就不会让你们又流血又流泪,你们在这世上一天,保民军就要养你们一天!你们现在安心修养,养好了,能下地了,还有事要让你们做。”
伤员们虽然不止听到秦川一次说这样的话,但还是感动得泪涕齐下,秦川的保证,几乎就是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唯一指望,每听一次,活下去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秦川又对围观的医者和救护队健妇说道:“他们都是为你们、为我们所有人战斗负伤的,你们要把他们当作你们自家的子侄对待,没有他们的流血奋战,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就会遭到倭寇的屠杀,或者沦为倭寇的奴仆。保民军的将士们,我秦川就托付给你们了。”
说罢,秦川给周围的人深深作了个大揖,唬得那些医者和健妇们忙不迭时的还礼。
秦川接着又来到其它帐篷,继续安抚那里面的伤兵,把伤兵们感动得一塌糊涂,看着这些很容易就被忽悠的底层兵士,秦川心中不免有些内疚感,他这是在利用他们来替自己卖命,也可以说是用他们的尸骨来铺就自己的阳关大道。但他转念一想,既然落到这个时代,他还只能如此,否则他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他的尸体同样会变成其他人脚下的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