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水,茶已经快见底了,还变凉了,他下意识的扭头去找老仆,却没看见人,这才想起自己让他出去歇息去了,他怔了一下,干脆将就最后一点冷茶来润口。
秦川的茶水也见底了,他最后喝了口茶水,结果几片泡胀的茶叶也被喝进了嘴,他也不吐出来,而是在口中慢慢的咀嚼着、品味着。在李雍别院里喝的那些酒带来的酒劲,早已经消散在这杯不多的茶水里了,还有那两个他竭力忍住不去看的侍女,她们勾起的血气,更是被李惟俭的长谈赶到九霄云外去了。酒与色,男人的最爱,却挡不住这李老头一番耸人听闻的言语。
但李惟俭还没有结束,策划完了阴谋,再教育了秦川,就开始干涉起秦川的私生活来了,他说道:“还有件事,下午老夫去见了翁主和郑嬷嬷,你和那翁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郑嬷嬷怎么想起要让你当驸马了?”
秦川当然不能说他撞破了人家洗澡,这一说出来,他还真的只有当驸马了,于是胡诌道:“这一路上,我见她可怜,多有照顾,怕是被她误会了吧。”
李惟俭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川,不太相信秦川的话:“怎么我观郑嬷嬷的口气,不像这么回事呢?反倒像你欠了她们似的,你没有对翁主有过非礼之举吧?”
“我哪里敢啊,而且这一路上全程都有人在她们身边侍候,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行非礼之事啊,再说我与你的义女尹家小姐有约在先,哪会去做那些事。”
“没有就好,其实依老夫所想,你当驸马对你并非不好,你若是成了王族,这晋州就是你一言决之了,即便徐大人和老夫走了,也没人敢惹你。”
“喂,打住,李大人,尹佳慧还是你的义女呢。”
“想她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再说平妻也不辱没了她,这高丽王家嫁女,以前还没有哪个驸马敢娶平妻的。”
“朝廷和大王那边会同意吗?即便大王现在没法,同意了,等将来倭乱平了,那大王还不秋后算账,想法子收拾我啊。”
“怕什么,只要你在晋州这边有兵有地盘,大王敢轻易动你?不过以后,你是肯定不能回朝廷去的,一回去定会被圈养起来。”
“朝廷一纸诏书就可以招回我,我敢不奉旨吗?”
“你到那时候与老夫和徐大人不同,你不是官员,而是王族,只要你不公开扯旗造反,大王也不敢公开对你兵刃相见,另外还有海对面的倭寇呢,大王还需要你守边。老夫估计届时多半会以大明黔国公之例来安置你,当然你也不要卷入朝政,老老实实防备倭寇就行了。”
“扯远了吧,李大人,现在我还是小小的晋州保民使,什么驸马,什么云南的黔国公沐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人家沐家先祖沐英可是明太祖的义子,还立下滔天之功的,我呢?”
“咦?你也知道大明云南黔国公沐家?你从哪里知道的?不要给老夫说你是听海商说的。”
“不是你说的吗?”
“老夫只说了大明黔国公,没说沐家。”
“大明黔国公不就是沐家吗?”
“这云南在大明偏远内陆,毗邻交趾、缅甸,高丽国中百姓哪里知道,云南沐家世镇云南,除了朝中大臣和贤德大儒,更是少有人知,你当过郑拨的亲兵,但郑拨肯定不会给你说这些。秦川,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师从何人,你那篇持久抗战的章程,肯定也不是出自你手,除非你是诸葛武侯再世。”
秦川心道,我当然不是武侯再世,这持久论战也是抄袭古今中外军事大家的,从克劳塞维茨到毛伟人的几百年间,由许多伟人名将,当然还有无数人的性命,才总结出的持久战大法,这些能给你说吗?充当历史的剽窃者,这种自得和喜悦也只能一个人独自享受,一旦说出去,明天他就会成为巫婆巫师,在欧洲那边是要上火刑架的,在亚洲这边虽然不至于被人弄去烧烤,但从此也就成为一个非正常人类了,搞不好高丽、大明还有倭国都会把他视做怪物兼大敌,群起而攻之。而他穿越过来却没有加持什么特异功能,还是凡人一个,会痛、会流血、还会死,既不能像超人那般飞天遁地,更没有打个响指就能毁天灭地的本事,如何当得东亚三强的碾压。
于是秦川又开始瞎编起履历来:“家父未亡之时,曾结交了一个明国人,此人早年科举不成,投了九峰船主王直,王直死后,他与李旦交恶,便乘家父的船逃匿到釜山避难,隐居于我家中,他死前三年,一直在教授于我。此人见识渊博,精通韬略,曾为王直出谋划策,他教授我的,并非四书五经,而是天下势态,以及各处见闻,让我受益匪浅。后来家父去世后,家道中落,我投军于郑大人麾下,郑大人见我知书识字,还有些见解,就提携我成为他的亲兵。我之所学,皆出于此人,但他的姓名却始终没有告诉我,家父虽知道他姓氏名谁,但也不曾对我说过。”
李惟俭恍然道:“原来是九峰船主的策士啊,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出身低微,却有如此惊世骇俗之才。可惜你原是商贾之子,无法参与科举,他才没有教你四书五经,否则以他的本事,不说中进士,让你过乡试、复试却是易如反掌,可惜了。”
秦川暗自汗颜,臆造一个大明高人,以后也算是给自己找到掩护了,反正人死了,怎么说都是由着他。
却不料李惟俭又说起秦川的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