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邓禺让邓一官的父亲,暂时不要考虑邓一官的婚事了,原来邓一官恶名在外,找人说了几次亲,都被婉绝了。现在邓禺却看不起那些人家了,他要等邓一官搏得个一官半职后,再来好好策划邓一官的婚事。
邓一官自然在祖父和父亲面前信誓旦旦的表示,不干出一番事业来,绝不还家,其实他早就想加入保民军了。邓一官是知道保民军的,当初白光彦和稻田比武哄动了晋州,他一听说,骑上马就跑去看,连仆从都没来得及跟上。蒙古骑士的神箭,金永成的搏命,尹衡的骁勇,让他大开眼界,同时也大为感叹,知道自己原来所学都是小儿科的花架子,根本是上不得阵、杀不得敌的,至于平常与乡人打架,更是上不得台面。
后来稻田利吉和白光彦那电闪雷鸣般的比试,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起初他以为是白光彦胜了,但后来察觉到白光彦的表情,他被深深震撼了,全罗道第一勇士,大名鼎鼎的白光彦居然一个照面就被一个倭寇给击败了,他这才知道真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一回到家,就把教他武艺的教师赶跑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在他家骗吃骗喝的,然后他向他父亲和爷爷提出要加入保民军,但那时的邓禺还在观察和犹豫,自然不会允许。直到秦川从北边回来事情才发生了转变,现在祖父不仅要他加入保民军,还出了一大笔钱粮,邓一官暗自撇嘴,当初要是同意他加入了,不仅省了这笔开销,说不定现在他跟着秦川早已经立功升官了,最不济他跟着金永成去宜宁,保不准也斩下一两具倭寇的首级了。
晚上,邓一官和祖父、父亲谈完之后,就出发了,八家人都已约好,这八个子弟连夜就来到东门外住下,这里就挨着保民军的军营,自然不必担心路程远了有什么耽搁,因为秦川话已经说得明白,卯时点名出操,这可是事关秦大人的第一印象。而现在东门外的难民营已经升级成了比较繁闹的集镇了,到处都有饭馆和客栈,生活还是比较方便。当然这里的档次还不怎么高,房舍都是草顶板屋,治安也不太好。不过这里没有宵禁,也没人来收税,难民们活得还是比较自在,特别是到处遍布着明的和暗的窑子半掩门,以及大小的赌档,着实是晋州男人的销金天堂,邓一官等八个纨绔也是经常来这里厮混的,非常熟悉了,但今晚他们可不敢造次,老老实实找了个条件稍微好的客栈睡了。
天还没到卯时,这八人就在保民军大营外等着了,当尹衡带着保民军的官兵出来时,他们上前说明原委,尹衡也不啰嗦,当即把他们安插进新兵营,跟着一起出早操。几圈路跑下来,这几位少爷都累的够呛,但全都咬着牙挺下来了,让尹衡等人对他们也刮目相看,当然尹衡等人不知道这几个人在临行时,各自的家长都打好了招呼,如果他们不能在保民军里站住脚,他们也别想回来继续当少爷。
现在,邓一官等八个人就昂首挺胸的站在秦川面前,只不过他们的小腿肚子都还在微微的打颤。他们出操完后,在营里吃了早饭就一直在等秦川,不过那时秦川还没起来,于是李雍把他们叫去告诫了一番,然后就在大帐前站着,一动也不动,直到秦川从俘虏营回来。
秦川在八个人面前站定,打量了一遍这些晋州士绅的子弟,邓一官是昨晚见过了,看来这小子还是这八个人中的领头羊。秦川心想,可惜李雍的儿子太小,甚至连他举办的学校都还不能进入,否则准会和这个邓一官争当晋州城的第一纨绔。他稍微定定神,说道:“本官乃晋州保民使秦川,报上你们的姓名来!”
“属下邓一官。”邓一官当先开口报道。
“你们现在还不算保民军之人,不能称‘属下’,要等你们从新兵营出来,合格了,才正式算是保民军一员,那时才能自称‘属下’,听清楚了吗?”
邓一官一愣,但随即就大声说道:“小人听清楚了,大人。”
“好,下一个。”
“小人宋世禄。”
“小人洪延熙。”
“小人曹勋。”
“小人高仲文。”
“小人金乃鼎。”
“小人申时令。”
“小人李景泰。”
秦川听着这些人自爆家门,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才那帮倭寇的姓名,看看,这才是有文化、有内涵的姓名,倭国人确实太没文化,更没个羞耻,怎么能以野阖的场所来给孩子起名字呢?让人一听就知道是野种。但秦川却忘记了高丽普通劳动人民的名字同样也不怎么的,像他手下的姜大、姜二,还有他在清州抓住的内奸赵四、赵十八,其实就连大明的开国太祖,因为出身低微,不也叫朱重八吗?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没那么多讲究,朱重八的后代朱由检的名字就不错,结果把自己吊死在了歪脖子树上。
秦川对他们说道:“你们将会在新兵营训练二十天,在那里,你们和别的新兵一样,只有通过了训练,才能成为保民军正式一员,还要根据你们在新兵营的训练成绩,来定你们是当正兵还是辅兵。如果你们在新兵营里坚持不下来,或是达不到最低要求,那你们就只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人。”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实际上秦川是不会真的把这八个晋州士绅的子弟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