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千真万确,就是我军献出的粮食也并没有卸下。而且那个高丽的秦大人并没有像昨前日那样训斥我等,反而以礼待我二人,足见他心中有虚。看来要么是新的援军到了,要么是高丽军后方出了变故。”
“尔等可看见今日作战的迹象了吗?”
“这倒没有,我等是从高丽军营西门而入,再到中军大帐,胁坂大人如要攻击,也是攻击东边寨门。”
筑紫广门沉吟起来,他知道最近不会有新的援军来,除非动用在对马岛的细川忠信第九番队,但那是需要太阁殿下首肯的,而且也没这么快。那多半就是小早川大人在全罗道攻击得手了,迫使高丽军回撤去保老窝,昌原距离晋州和全罗道太远,距离釜山又太近,高丽人不会在这里驻守来分散他们兵力的。
筑紫广门突然打了个冷战,那个高丽的秦大人一反常态,是不是想引诱他投降后,将他和几百守军全部斩杀,以绝后患?想到这里,他的冷汗顺着背心就流了下来。
“明日一早不开城门,不降!”筑紫广门下定了决心。
“那高丽人来攻城怎么办?”
“只要他们摆出阵势,推出云梯和攻城车,我军马上就打开城门投降,反正也没有约定明日的具体时辰。不过吾相信,明日高丽军决对不会来攻打城池的。”
家臣们面面相觑,但见筑紫广门意志坚决,也不好再行劝说,只能遵从命令,下去安排事情了。
西门外,高丽军营中军大帐中,徐元礼好整以暇的呷着茶,眼皮也不抬,听着金诚一的咆哮,金时敏和几个将领站在下面,尴尬的看着两位上官争吵,都不吭声。
“徐元礼,你这是罔顾国家大义,你畏敌如虎,纵敌肆掠,现在又不战而退,你想养寇自重吗?还是你想通倭?”金诚一指着徐元礼唾沫横飞的吼道。
徐元礼放下茶杯,不慌不忙的说道:“金大人,你言重了,徐某若要通倭,在金海就可以通了,何必带着数万军民逃难于晋州。养寇自重,徐某自问还没有这个本事,二十万倭寇入侵,徐某拿什么去养他们?昌原不是不打,金郡守不是打了吗?保民军也打了,但倭寇士卒凶悍,火器犀利,又有城墙依托,我军伤亡甚大。东门那边,倭寇援军已到,秦保民使率军阻击倭寇援军,三日三战,今日下午又遭倭寇进攻,杀伤甚烈,还斩获倭寇大将一名。据探马来报,倭寇后续援军纷至,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金诚一转向金时敏,问道:“今日东门那边又打了?”
“禀大人,东门那边下午未时,倭寇全军出动,攻打秦大人营寨,鼓声整天,呐喊厮杀之声不绝。秦大人率军死战不退,最后奋力击退倭军,斩杀倭军猛将一名。”金时敏早已得到了秦川的招呼,于是信口开起河来,现在他手下的兵,一半都不在营中,和保民军以及晋州民众一道,忙着搬运麦子回咸安去。
金诚一顿足道:“光复国土的大好时机,如此错过,惜哉!惜哉!”
徐元礼又端起茶杯喝茶,金时敏等人则偷偷对视一眼,各人都低下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