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洛觜崇差点从龙椅上跌下来:“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拼命奔跑入宫的礼部侍郎脸涨通红中渐渐透出煞白:“殿下,麟羽殿下和千丞相消失了!随、随着妙峰山,一起消失了!”
朝臣面面相觑,随即嗡嗡四起。
洛觜崇快步奔到他面前:“你、你给朕说清楚,何为与妙峰山一起消失?皇儿怎会和山一起消失?”
“微臣不知道,微臣真的不知道,”礼部侍郎满脸绝望,这次无论他是否能说清,都会落个满门抄斩,“麟羽殿下和千丞相他们进山不久,那山,那山就在我们眼前活生生消失了!”
平王洛青侣的双眉狠狠皱起。
朝臣们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说人消失,尚可一信。
可山消失?
做梦没睡醒呢吧?
洛觜崇也觉难以置信,不由转向身体颤抖的三名侍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来说!”
他和满殿朝臣一样怀疑礼部侍郎脑子坏掉了,所以得找个正常人问话。
可侍卫那颤抖的身体、满脸的惊惧,已经很说明问题:“皇上,殿下、殿下确实不见了!和千丞相他们一起不见了!那山,妙峰山,我们眼睁睁看着它就那么突然消失了!殿下,千丞相,还有其他进山的侍卫,全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洛觜崇顿觉眼前阵阵发黑,“皇儿,朕的皇儿……”
“皇上!”众臣见他身体摇晃,连忙抢上来要扶,却谁都没有洛青侣动作快。
“皇上莫急,这中间定有什么误会,不如让臣先去探个究竟,”洛青侣扶着他道,“也许只是羽儿贪玩迷了路,而他们又中了什么毒、出现幻觉。”
“对对,”心中宽慰许多的洛觜崇终于没晕过去,随即反应过来道,“朕要去看看,朕要亲自去看看,山怎么会突然消失?定是他们胡说!”
“皇上别去!”洛青侣拉住他低声道,“万一这是别有居心之人所布的陷阱呢?别到时羽儿没事,您倒有事。”
洛觜崇立即清醒过来,看向脸色不正常的礼部侍郎和三名侍卫。
“咱们兵分两路,皇上留在宫中召御医给他们诊脉,看是否中毒、被人所利用,”洛青侣道,“臣带人前去妙峰山看个究竟,无论是何情景,都立即着人回宫禀报。”
洛觜崇缓缓点头:“一定要亲眼见到羽儿,与朕报平安。”
洛青侣立即应是。
揽月宫。
皇贵妃伍恭恪怒气冲天,猛一拍金花木几恨恨道:“本宫曾说什么来着?明明可以早些揭穿他的,你们偏要等什么最佳时机!现在好了,人家来了个出其不意,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满城百姓都被他哄得只记其功,忘记其过……”
兵部侍郎宇文忠垂首而立,无词可辩。
谁也没想到洛麟羽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向京都百姓主动承认错误、根本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公开自己冒充凤倾城的卑劣之事。
一个思维完全跳出常理,行事出人意料、毫无规律可循的人,怎么应对?
洛麟羽虽然年龄不大,也看似活泼可爱,开朗光明,其实是又鬼又阴,一根毛的风声都不带透露的。
皇贵妃生气也是应该,当初他们都反对皇贵妃的妇人之言,而执意听从伍将军的话,认为应该将此事留在争储的关键时刻给予洛麟羽狠狠一击,即使对支持皇后一派的官员本人不起什么作用,但民众的怨气,他们却不能不理,到时只要好好利用这件事,不断添油加火,多少会形成一股让皇上都无法忽视的影响力。
可没想到,洛麟羽会不声不响,在陪千丞相出行的途中,忽然来这么一招儿,且不但没让百姓反感、市民憎恶,反而花言巧语收获一批人心。
真是他娘的气煞人也!
普真立在不起眼的地方轻捻佛珠,闭目不语,仿佛不存在般。
而伍恭恪也确实当他不存在,只宇文忠时而不放心地瞟来两眼。
发了一通火,伍恭恪的怒气依然不减,越想越怄,恨不得拿剑砍了面前的男人。
高耸的胸脯起起伏伏半天,才稍微缓过点劲儿来,再灌下一盏凉茶灭灭火,才道:“如今只能先看皇上的意思,若他丝毫不给行儿机会,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你是否有什么打探良方?”
“那就看娘娘的了,”宇文忠道,“有思行殿下在,娘娘又还受宠,还怕没机会?若能直接从皇上那儿打探虚实,何必舍近求远转道求人?何况他人又怎比皇上金口玉言更可靠?”
“你懂什么!”伍恭恪哼道,“皇上从不在后宫谈及立储之事,连对思行和洛麟羽的比较之词都没有。别说本宫,即便是皇后,也没能从他嘴里听到过一丝风声!”
宇文忠闻言,心里不由产生一种不想承认的怪异感:这一点,洛麟羽还真是十足十继承了皇上……
仁慈,温和,闷奸……
“皇上不傻,一旦本宫出言试探,他立即就能察觉本宫用心,”伍恭恪哼道,“你们个个都以为本宫是个鲁莽无脑的妇人,却不知本宫若真是愚不可及的蠢人,岂能活到现在并守护行儿安然长大?你让本宫去试探,皇上一旦因此而对本宫生厌,后果谁还抗?你们谁能替本宫承担?谁能代本宫受皇上冷遇?”
“这……”皇贵妃身为女人,竟当着他的面将男女之事挑明来说,清清楚楚告诉他,她不能失去皇上恩宠,不能没有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