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西市大街的洛麟羽,感到一阵冷风萧萧,指着里三层、外三层将玄华紧紧围在中心的京都女子,直着眼睛道:“小豆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师父被围住?”
“这、这……”小豆子哭丧着脸,“奴才也不知道是、是这样的围法啊!”
他觉得甚是冤枉:“杜鹃今日休假,出宫时说要到西市买东西,结果突然跑回来,喘得跟被贼撵了似的,说看到玄华道长被围了,奴才一听,就急慌慌去找殿下,哪曾想到、想到……”
“我就说嘛,师父怎么会轻易被人围困……”洛麟羽满脸无语,随即轻哼一声,“合着是舍不得对美人出手啊!”
小豆子居然点头赞同:“道长心慈,自是无法对这些尚未出嫁的小娘子动武,她们实在太热情。”
洛麟羽看着香粉人群唇歪齿错:“可不是热情么,帕子香囊束发带,就差把手里的水果篮往他身上砸了!”
迟钝的小豆子毫无所觉,嘿嘿直乐:“道长平日不出宫,这一出宫,竟如此受欢迎!”
“哼!”洛麟羽的眼睛里小火苗儿直蹿,“跟我一起拜年时咋没这待遇?是都害了眼病把我当他儿子吗?”
她气匆匆撒腿奔去,发出一声怒吼:“我乃麟羽殿下伴读凤倾城,都给我闪开!”
呼!!!
刚才还里三层外三层、或嘻笑或羞涩的女子粉丝群,瞬间就跑个精光,散个没影儿。
洛麟羽疾奔的脚步定格在途中。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殿下伴读的烂名头,真特么好用啊,救急救困救苦救难,一试就灵,百试百灵。
周围瞬间空无一人的玄华微微浅笑,看得洛麟羽满头恼火:“笑什么笑?招蜂引蝶很成功心情倍儿爽吗?要不要徒儿把你化妆成观音菩萨站这儿吸纳捐款做慈善?”
她一脚一脚愤愤踢着掉落在地的绣帕、香囊、鲜花,还有~~
“我靠,真特么有钱,连项链手镯都舍得往你身上砸,这么有钱怎不往疫区捐点儿款?净往美男~~诶?”
她的脚丫突然顿住,目光从鞋尖前的金首饰渐渐移到玄华脸上,眼睛晶晶亮,“对耶,我咋才想到呢?”
见她看着自己眼睛直放光,玄华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徒儿若有什么绝妙好主意,不用拉上为师。”
洛麟羽搓着小手儿嘿嘿奸笑:“那哪儿成?师父可是主角,没您出马,徒儿的绝妙主意怎么落实啊?您可得帮帮徒儿,不能推辞喔!”
玄华转身就走。
“师父您别走啊!”洛麟羽不能在街市施展轻功,便撒开两条小腿儿追过去,“师~~道长别走啊,这可是大大的慈善!有功德的!哎哎别跑!别跑啊!”
玄华怕了她,直接轻功。
“您这么跑,姿势可就不帅了!”洛麟羽一边快速颠腿一边嚷嚷,“我又不会真把您卖了,跑啥子跑么!再说数钱捐款时的功德也有您一半嘛,我又不独吞!哎哟都给您成不成?砸来的钱都由您一个人数,您一个人捐,功德归您一个人,我就看着行不?”
玄华却跑得更快了。
“殿~~主子!主子!主子等等奴才啊!”洛麟羽猛追师父,小豆子在后面拼命追洛麟羽,跑得快岔气儿,“主子!主子等等奴才啊……”
见向来优雅的师父竟速度溜没影儿,洛麟羽只好停下脚步,转身后两手往小腰上一叉:“鬼叫个啥?摇钱树都被你叫跑了!”
小豆子忒冤:“殿下,奴才、奴才……”
明明是殿下您把道长吓跑的,怎么赖奴才头上了?
“行行行了,既然告了假,就索性再玩会儿,”洛麟羽灵动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儿,“顺便物色一下有没有其他好人选!”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觉得希望不大。
俊美的男子自然是有,且不少,但能美到师父那种境界的,恐怕真不多。
“走,咱们去碧柳湖,骚包都喜欢往那儿聚,”洛麟羽打定主意,迈步就走,“紧张了两天,见瘟疫没来,个个又生龙活虎了,连围我师父的兴致都有,当他是卫玠还是赵子高?哎呀啧啧,女子疯狂起来果然骇人,完全没有朝代的限制、时空的距离……”
小豆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听自家殿下自言自语,听他一个人低声咕哝、不停叨叨,却是使劲竖耳朵也听不明白说的是啥。
凌云城的大街极宽,主干道的宽度都在一百米以上,次干道也有几十米,加上不许普通人在城里跑马、街上基本都以行人为主,所以绝不存在是否堵车的问题,更不可能堵人,除非出现刚才那一幕~~师父的疯狂粉丝团把路占了。
诶?莫非修这么宽的路,就是专门方便超级粉丝的?
洛麟羽一边无限yy,一边踏上石墩桥。
石墩桥下,就是碧柳湖的湖水,听说那疯老太监就是在这水里淹死的。
一辈子没什么大功,倒在死时起了作用~~大正国各地匪患正在被严防控制。
站在多孔石拱桥桥面上,洛麟羽看到周围行人甚多。
宫里因西北瘟疫而节约用度、简约过节,朝廷官员自然要紧追皇帝步伐,然后整个京都市民都跟着上行下效,减少了许多热闹。
眼见一个月过去,瘟疫被控制在了西北,没有往京都蔓延的趋势,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元宵节刚过,便陆续走出家门,在凉飕飕的春风里逛街游市,完全忘记了什么叫冷。
“有钱捐钱,有物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