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臣这个人,能在安禄山的判乱中全身而退,而且还是在李倓到了这里,这段历史跟李倓之前了解的那一段都没啥关系了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自然说明了他不是个一般人。
李宝臣其实原来也不是叫李宝臣的,甚至都不姓李,要不怎么说是个牛掰的人物呢?他原来是范阳将领张锁高的养子,跟了他养父的姓了,叫张忠志,因善于骑射,被当时的范阳节度使安禄山选为射生官。
后来,李宝臣因为武艺还算是不错,长得也是高大威猛,跟随着安禄山入朝,被唐玄宗留作射生子弟,得以出入禁宫。
这就相当厉害了,再之后他就被安禄山给留在了长安城里面,这期间这家伙跟安禄山之间到底互通了多少有无,又或者是在长安城里面怎么取得了李隆基和李亨的信任,基本上就没人知道了。
反正是在安禄山反叛的前夕,他被安禄山召回去了,并且直接收为自己的义子,再之后,在安禄山反叛的时候他一马当先,没少给安禄山披荆斩棘,但是之后却又在安禄山最不可一世的时候投奔了李亨。
他这一生的每一波操作都让这个时代的人有点不能看懂的意思,但是李倓在了解了他一番之后就有点看懂了。
这老小子明显就是有奶就是娘的套路啊,你不管是安禄山还是李隆基,你对我好了,好吃好喝的供应着的时候,我就可以在你身边呆着,但是一旦你让我出生入死了,我感觉到有点危险了,那我就得赶紧撤退了,这就是李宝臣的套路。
所以李倓也知道,这家伙对于大唐绝对时候一丁点的忠诚之心都没有的。
而且以李宝臣这么能说会道的一张嘴,仆固怀恩这样意志力不坚定的家伙在李倓看来估计早就已经跟李宝林穿上一条裤子了。
事实也的确是跟李倓说的一样。
在仆固怀恩还没到北庭都护府的时候,李宝林已经把这个地方的几乎所有官吏给收买的差不多了,所以在仆固怀恩以北庭节度副使的身份到了北庭都护府的那一天开始,其实他就已经落入了李宝臣的监视中。
仆固怀恩从来就不知道的是,那个在他不熟悉北庭都护府的时候从安西都护府赶过来帮他的好大哥一样的人物其实早就已经把他的未来给决定了。
早在仆固怀恩把史思明留在他的地盘上的时候,他的结局其实就已经注定了,史思明在李宝臣那就是仆固怀恩的死穴,李宝臣掌握的证据,那可是充分多了,要是再经过他粉饰一番的话,到了长安城就是分分钟能要了仆固怀恩的命的节奏。
但这么长时间,李宝臣还是以仆固怀恩的好大哥自居的,虽然他不过才四十多岁,比仆固怀恩还要小上一些,但是丰富多彩的人生阅历就是让李宝臣有了大哥范。
在得知了李倓在朝堂上忽然之间把吏部给连锅端了的消息之后,李宝臣罕见的在他的府中大发雷霆。
“吏部当真是一帮废物,李倓登基之后连元载都动了,却没动他们,他们竟然还不知道把自己的尾巴给夹起来,赶紧处理之前的那些破烂事,还想着染指栓选之事!”
显然,在李宝臣那聪明的小脑袋瓜里面,吏部的几个侍郎跟老母猪估计也没啥区别了。
“节度使,那咱们跟吏部之间……”
显然,安西都护府的每一个人,特别是李宝臣的几个亲信,都知道安西都护府是依靠着什么维持现在这样的铁板一块的,几乎每一年大唐官吏的调整,他们都是非常稳定的情况,这样的事,除了吏部之外是没有人能做的。
“咱们跟吏部之间?吏部这几个人几乎跟每一个州郡的官吏都是有往来的,除了他们照顾不到的地方,但凡是他们能注意到的人,都是跟他们有着不少往来的,咱们充其量也不过是那其中的一部分罢了,但是……”
说到这,李宝臣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之后把几个不太相关的人叫到了门外,屋内只留下了两个他的亲信。
“但是李倓要是发现咱们跟吏部的过从有点密切了,自然会知道咱们这基本上就跟当年的安禄山差不多,外人是插不进手来的,李倓可不是李亨啊,他怕是一旦倒出了手来,就不会容我啊!”
李宝臣显然对于李倓还是有着不少了解的,他知道,李倓不是个善茬,他的地盘加上仆固怀恩的地盘,这实在是有点太大了,李倓应该是不会允许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的逍遥的。
“节度使,那咱们如何是好啊?”
“仆固怀恩这张牌,得用上了,还有在北庭都护府的史思明,也不能带着三万曳落河这一直不起什么作用不是?你去一趟北庭都护府,看看他们那有没有什么消息,想要保住现在的地位,恐怕早晚都得跟李倓撕破脸了,不过这一次咱们可不能先出兵,先出兵的话,就输了,咱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得沉得住气啊!”
李宝臣这话看似是对自己的亲信说的,但是其实显然是对自己说的。
他这大半辈子,基本上都是活在了取巧之中了,但是一旦李倓察觉到了他的情况,他也知道,自己恐怕是逃不过去了,只能面对了。
不过李宝臣也明白,不管是大唐还是李倓,都是已经经历了不少的战斗了,现在的大唐,军力不是最弱的时候也差不多了。
虽然才刚刚让吐蕃人和回纥人屁滚尿流的回到了自己的老巢,但是大唐的精锐朔方军也已经损失的差不多了。
没有了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