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河有个大的中枢码头,颇多商贾来往,民风也极为开放,街上行走的人大多打扮得亮眼又华丽。
“到底是大县城,这城里人的打扮就是和杨梅村那小村落的不一样啊,真漂亮,真富贵。”田敏青放下车帘子,一双眼睛满是艳羡和嫉妒。
“可不是,你可见着刚刚有个夫人,啧啧,那头上的金簪怕是有五两重吧。”李氏也啧啧叹道。
“这横河是来对了。”田敏青双眼大亮,想象着自己穿着绫罗绸缎,金簪插头的样子,一脸的兴奋。
“娘,我饿了。”狗剩嘟着嘴说道。
“你个吃货,再等一会,到了府衙,让你大伯母整一桌上好的席面来与我们洗尘。”李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笑道。
“娘,有肉吗?我想吃肥肥的五花肉。”狗剩舔了舔嘴唇,想了想又道:“也想吃猪肘子,就和前两天五哥他们吃的那种。”
“瞧你这点出色,五花肉算什么,我们到了这,可算是掉到了金窝窝了,要啥没有?”田敏青不屑地哼了一声:“以后莫惦记着田敏颜他们那家的东西,都是一群乡巴佬,哪懂得什么才是好东西?”
田敏青只要想到田敏颜那副意气风发的嘴脸就觉得一肚子气,哼,她哪里懂的什么才是生活。
正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县衙,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还有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几人都纷纷惊叹。
“好大啊。”
“好威风啊。”
“门好高啊。”
“三郎,快去通报一声,让你大伯母派人来接。”李氏推了田敏贵一把。
田敏贵瑟缩着身子上前,叩响了大门,有个衙卫从里头打开门,扫了田敏贵一眼,漠然地道:“告状敲门口那口大鼓。”
田敏贵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门口边上一个大架子上有个大鼓,鼓边垂下一根木棍,他不由惊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差差大哥,俺俺不是来告状的,俺俺来找人。”
“去去去,这是衙门,找谁啊。”那衙卫见他一身粗布衣裳,还有着补丁,满是不耐,推着他走。
“不,差大哥,俺是找俺大伯的,他是这里的官老爷,他住在这里的。”田敏贵被他推得急了,说话也不结巴了,连忙说个清楚明白。
“官老爷?”那衙卫上下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谁啊?”
“俺大伯叫田怀德,俺是他亲侄儿。”
“田怀德。”衙卫念了一声,忽而一惊,又再打量着他,也不敢确定,于是便道:“县丞大人的家在后头,就是要找人,也得去后巷西角门叫人。”说着又指了指方向。
田敏贵连忙谢过,回到李氏身边说了,几人顺着那衙卫指的方向走去。
来到西角门,叩响了门,探出一个梳着发髻的婆子,上下打量了一行几人,粗着嗓子问:“找谁啊?”
“俺们是县丞大人的家眷,俺是大人他弟妹,这都是大人的侄女侄子,快去通报一声,让人来接吧。”李氏挺起胸部傲慢地上前。
那婆子见她们均是一身粗布衣裳,态度又是如此傲慢,不由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什么家眷,县丞大人的家眷早就到了,没听过还有啥家眷。你是哪来的疯婆子来打秋风,快走快走。”李氏一愣,满以为自己说明身份,这婆子就会满脸笑容巴结,却不想会是这样,脸顿时一热,有些下不来台,双手叉腰道:“哎,你这婆子也忒做大了吧,我可是县丞大人的弟妹,赶紧的与我去通报,仔细我让大人辞了你。”
“大人可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把帖子拿来,我就给你通报。”守门婆子冷笑一声道。
“帖子,什么帖子?”李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守门婆子见了个更是讥笑不已,果然是个乡巴佬,眼中不屑的神色更明显了。
田敏青看在眼里,十分不悦,却也知道城里的人多少有些傲慢,于是上前道:“这位大娘,烦你请个方便,就给我们通报一声,只要给县丞夫人说一声便知道我们没说谎。”
说着,又从袖中塞了几个铜板过去。
守门婆子掂了掂,却并不放在眼里,这才几个子,打发乞丐呢!
“这也不是我不与你方便,就是。。。”她又掂了掂手中的几个铜板。
田敏青在心里骂了一声,又摸出几个铜板塞到她手里,笑着道:“麻烦大娘了。”
守门婆子看了看手中的铜板,厚厚的嘴唇抿了抿,显然是觉得不够,正要说话,却又眼尖的见到一辆马车驶来。
她哎哟一声,连忙推开几人迎了上去,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哈着腰,一脸的狗腿,和刚才面对田敏青他们简直判若两人。
李氏他们看了过去,只见马车停下,先是一个丫鬟跳了下来,放下脚踏,再转身搀扶着一个妇人下车,紧接着又是一个年轻的小姐。
那妇人穿着一身桃红襦袄,下身穿着一条紫红色缎裙,腰间系着金色腰带,发髻高挽,插了两支赤金簪子,耳朵坠了两只红宝石耳环,端的是一派富贵。
再看跟在妇人身后的年约十六七的姑娘,穿一身玫红色裙袄,前边的头发梳成辫子绕成一髻,后边的头发自然披散着,插着碧玉簪子,珍珠发饰,显得大方端庄,又不失少女的甜美。
田敏青一见那少女,脸色猛地一变,眼中神色变幻莫测,又是艳羡,又是嫉妒的。这才多久,田敏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官小姐的架势。
没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