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大吉,宜婚嫁,横河田宅热闹非凡,这是田敏庄出嫁的日子,客人来来往往,喧嚣得很,把个陈氏喜得见牙不见眼的。
田敏庄看着闺房里的嫁妆,自己也很欢喜,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嫁妆,是自己安身立命的资本,她还特别关注田敏颜他们给了什么添妆,得知是两匹绸布和一支银钗时,也没说什么,只不屑地撇撇嘴。
相比其他亲友,田敏颜他们这房给出的添妆已经算丰厚了,田怀兰也只是添了两匹布罢了,而且看上去还不是新布,而田怀芳那边则是添了一支薄薄的银簪。
至于二房,李氏只扯了两尺布,还说因着二郎出事,家里没银钱了,也添不了更好的妆,陈氏气得不行,却也不好说什么。
可李氏那是个不消停的,眼看三房添的妆比当初自己的青姐嫁时要丰厚,便眼红了。
“到底是庄姐有福气啊,瞧瞧,嫁个秀才,三叔三婶添的妆都要体面,我们青姐儿那时。。。哎,到底是庄姐和三叔亲香啊。”酸溜溜的话从李氏的嘴里吐出,眼睛还不住往那支花哨的足有几两重的银钗上瞄。
这就是说三房的偏心了!
罗氏正哄着小闺女睡觉,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有一刻的停顿,可很快就恢复,一声没应。
经历了这么多,她要是会话接李氏的茬,她才是傻的呢。
陈氏很是不悦,这李氏就是她的克星,胸大无脑的草包,什么场面说什么话,她是一点都不晓得啊。
田敏颜觉得好笑,便笑问了一句:“二伯母,昨儿有个小姐问我,正室和妾室有啥子区别呢?你晓得不。”
这话一出,是个有脑子的都清楚田敏颜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李氏那是个脑子实的,傻傻地问:“啥区别?”
有人笑了出来,田敏颜看过去,是黄文茹,只见她快最快舌地道:“而二舅娘你这话可真是乐,你和我那小二舅娘有啥区别,你就不晓得?”
李氏这回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田敏颜一眼。
什么区别,傻子都知道,正妻那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小妾,就是进门都是从偏门抬的,穿个衣裳,还不得用大红,只能粉色,别说其它礼节了。
田敏颜这是告诉她,田敏庄和田敏青,一个嫁为妻,一个为妾,当妾的,永远都矮于正妻一头,所以,他们送的添妆有差别,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气氛被李氏这么一打岔,又变得有些阴沉。
“你就是个不消停的,出去给我去人,别在这跟前晃。”江氏很是恼怒地冲着李氏道。
李氏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也没动身子,只是缩在那里不说话。
江氏见她不听,又想发作,田怀芳忙的出来打岔:“哎呀,这催妆的人也该到了,差人去看看,文茹,颜丫头,你们也去庄姐那作耍,这出了门子,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好好说说话儿。”
田敏颜不想去,可黄文媛那自来熟的拽着她就走,她只好郁闷的跟着去了。
到了田敏庄待嫁的闺房,她已经被喜娘装扮好,田敏颜走近一看,差点没吓死,这就是新娘妆?
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扑满了足有两三层粉,一动,那粉就扑簌簌的往下掉,偏偏两颊又涂红了,嘴唇也是红艳艳的,跟只鬼一样。
老天,这古代的新娘妆她实在不敢恭维了,这要不是大白天的,她还以为这是冥婚呢!
田敏庄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显得有些紧张,见她们来了,便僵硬着脸笑了一下,招呼她们过去坐下。
“我这就要出嫁了,日后姐妹一年到头也不知能见几面,这是我做的小玩意,你们给挑个,作个念想吧。”田敏庄把一个装着荷包手帕的簸箕给递了过来,让田敏颜她们挑。
这女子出门之前,都会把自己做的或用过的物件送给小姐妹,以图有个念想。
田敏庄的绣工称不上好,可比起田敏颜,那是好了十倍不止的,簸箕的物件,要不就是绣着花,要不就是绣着小动物,也还过得去。
田敏颜选了一条杏色绣君子兰的手帕,道了声谢。
“庄姐姐,你一定要幸福。”黄文茹眼泛泪光,激动地道。
“姐姐,我舍不得你。”田敏婷直接就扑到田敏庄身上,哽咽着声音。
田敏庄也被感染了,眼红红的,鼻子酸酸的,说道:“傻丫头,姐这是嫁人,又不是见不着。”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忍不住的流了眼泪,毕竟就要离开家了,到一个未知的人家生活,对未来完全不可知,心里多少有些恐慌和忐忑的。
几个小姐妹,见着她们哭,也都被感染了,呜呜的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死了呢。
田敏颜再一次窘了,她知道有姑娘出门时哭嫁这一例,可还没嫁呢,就哭起来了?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到底还是个孩子,要是古代,才还是刚毕业的中学生呢,这就要嫁人了。
“唉哟,我的姑娘,还不到哭的时候呢,这妆都花了。”喜娘走了进来,一见忙的大叫,让她们停了,又重新给庄姐匀妆。
等弄好了妆容,田敏庄已经平复过来,见田敏颜一脸的平静,没眼泪也没不舍,不由有些不悦,道:“你看够我笑话了吧?见我嫁了个落魄秀才,乐坏了吧?”
田敏婷听了,眼神犀利地瞪向田敏颜。
田敏颜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我有啥好乐的?袁秀才也没啥不好的,大姐姐你也莫要小看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