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坐立不安地站在家门口张望,见两父女回来,忙不迭的迎进屋里。
“如何了?”
“娘,放心吧,我若是不想嫁,不管她是谁,都没法逼我,牛不喝水是按不了牛头低的。”田敏颜淡定地笑了笑。
她跟着田怀仁过去,倒不是怕着自己嫁了这么个人,要嫁很容易,可要真不嫁,还能代她上花轿进洞房不成?
罗氏听了松了一口气,继而看到田怀仁那副表情,不由有些不悦:“你那是啥表情呢,难道还真想闺女嫁那小子不成?”
“胡扯!”田怀仁瞪了她一眼,坐下,看着田敏颜,张了张口,到底没说什么。
田敏颜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对刚才她的作态心存疑,便道:“爹,你也莫怪我刻薄,实在是他们太过份,一次又一次的算计,爹你就是不心寒,女儿看着也心酸。”
“咋了这是?”罗氏听得一头雾水。
田敏颜便将刚才老宅那边的事儿经过简单地说了,还着重说了自己最后的威胁,末了道:“爹,你可能觉得女儿盛气凌人了。可你想想,为啥他们就敢三番四次的算计咱?就是看着咱好欺,认为咱都是没脾性的。爹,咱做人,不去想着算计别人,可也不能任让人算计咱啊。”
“被人打了左脸,难道还要把右脸伸过去再打?凭什么?”田敏颜冷笑道:“爹,就是咱们盛气凌人,也是他们逼的,不端正一个态度,只会有越来越多的算计。”
“但是,他们到底是你阿公阿妈。”田怀仁始终无法割舍,那是他的生养父母。
“爹,如果不是顾念着他们是我们的阿公阿妈,你当他们还能在这指手画脚算计咱?”田敏颜却是讥讽地道:“这世道为啥人人都想当官,要考科举,除了那是一条出路能光宗耀祖,最重要的还是权势,那手握生杀大权的权势。”
“如果他们不是爹爹你的生养父母和兄弟,爹你以为,我没本事将他们踩到地底里去永不翻身?旁的不说,就凭着我现在替朝廷替王爷实验种植棉花这一点,我就能让人将他们全部给。。。”
她没往下说,可那没说的意思是什么,田怀仁和罗氏都清清楚楚,所以,也脸色发青。
“囡囡。”罗氏惊讶于田敏颜的想法,看她满脸戾气的十分陌生,不由有些心疼和心酸,搂着她说道:“不值当的,囡囡,那些人不值当,莫把自己的性子都养左了,啊?”
她是真害怕啊,好好的闺女,被逼的这么暴戾,说要杀人就杀人,那还是她纯良的闺女么?
田怀仁也惊呆了,看着田敏颜的眼,清楚知道她不是在说笑,而是说的事实,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要不是她顾及着那些人是他的血亲,她是真的不会手下留情!
“囡囡。。。”
“爹!态度很重要。我和娘,还有哥哥小五,都不会反对你对老爷子他们的亲情念想,但是,你要知道,每一份情,算计多了,最后都只会烟消云散。爹爹,我希望你心里有把秤,莫要放太多的期望,免得到时更绝望。”田敏颜语重心长地道。
田怀仁叹了一口气,敛下眼帘,说道:“不会了,爹也失望了。只是囡囡,你记得,他们是你的长辈,也是爹的爹娘便是。”
“这个爹你放心,该明面上的孝义,我们一分都不会少了,毕竟还得为瑞哥和小五着想,我不会让一个不孝的名头压在他们头上,一辈子抬不起来。只是家都分了,能做的,也就是维持表面的情义罢了。”田敏颜淡淡地道,想到自己刚才在老宅撂下的狠话,又在心底冷笑,就是表面,也已经出了无数条裂痕了。
她是对那些人没有感情的了,但这该死的时代,孝字压死人,不管是为了两个兄弟还是自己,她都不会让不孝两个字冠在身上。
只是,老宅的人要是还在算计,就别怪她不客气,要折磨他们,她也有大多的法子,只一个看着他们三房富贵而不能沾上一点,就足以让他们恨得牙痒痒。
罗氏听了便冷道:“囡囡说的对,这脸面咱内里早就撕破了,日后老宅的人事咱们就远着些,维持表面的孝义罢。”
田怀仁连声叹息,还能怎样呢,偏心的爹,不靠谱的娘,闺女说的对,再厚的恩情,也早就算计给磨得没了。
而在老宅,老爷子劈头盖脑地将江氏训了一场。
“日后你再敢自作主张,我要你好看,不该管的管,闲过头了你。”老爷子烦躁地撂下一句:“你是想把老三他们给推得天边远了才高兴。”
想起田敏颜那威胁又沉重的话,他就感到莫名的慌乱,这可是实打实的警告,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怕是和老三那房越走越远了。
“我咋的了,他敢不认娘了不成?老娘怀胎十月把他拉出来,他还敢不认了?也不怕唾沫给淹死他。”江氏犟着脖子不服输。
“你你就是一根死脑筋,鸡脑袋。”老爷子烦躁得不行,吼了回去:“敢情你是用脚指头想事情了,他咋不孝了?短你穿短你喝?供给你,不听你的话,你吃得撑死又能咋的?没想头的。”
“娘,您就听爹的吧,老三他们咱如今得罪不起啊。”田怀德也劝说道:“你说谁不好,偏要说颜丫头,那丫头是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白惹一身臊。”
“你洪舅父就说她了,我还能有啥想法?我要不是想替你小舅留个香火平日也好吃到供奉的,我会理?”江氏顶了回去。
“我说你是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