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见完忠县伯府的各个婆子管事,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白梅一阵风地卷进来。
田敏颜刚端起一杯茶,见她这样,便放了茶盏问:“后边有鬼追你啊?”
“可不就是个吊梢鬼。”白梅冷哼一声。
田敏颜挑眉,笑着问:“是城忠吧?”
白梅倒茶的手一顿,哼了一声,说道:“姑娘,要我说,你应该把他调回青州去,怎么就让他来这了呢?”
田敏颜抿唇一笑,故意道:“又没碍着你。”
其实她是知道的,谢城忠对白梅起了心意了,可是白梅从前受过那样的苦,是打定了主意不嫁的,谢城忠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穷追不舍,两人你追我赶的,很是好玩。
“你是故意的吧?”白梅把脸一沉,眯着眼睛说道。
她身为田敏颜的得力助手,说话是越来越随便了,田敏颜也没拘着她的规矩,是当朋友似的处的,所以白梅从不和别的丫头一样,受规矩,恭恭敬敬的。
当然,白梅也对田敏颜很是信服,毕竟田敏颜的能力都在她之上,她有那个资本让自己信服遵从。
“其实,谢城忠也不错,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你就从了他吧。”田敏颜抿了一口茶说道:“白梅,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真的一辈子不嫁了不成?你别老想着过去那些破事,我与你说,这压根不值当什么,为过去而葬送自己今后的幸福,那才是整一大傻瓜蛋。”
白梅敛下眼睑,说道:“我这样的人,哪值得什么幸福?”
“瞧瞧,我说中了吧,你就是被过去那些破事迷了心眼了,谢城忠都不介意,你介意啥?你如今大仇也报了,不是说那混蛋被弄得不能人,道了么,何家也败了,你还想着做什么?”田敏颜啧了一声。
紫儿在一旁,听见她口中的那个词,皱起双眉。
“瞧你说的什么话,一个大姑娘家,说那起子腌臜的。”白梅瞪了她一眼,使了个眼色。
田敏颜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紫儿那眼神,便讪讪的,咳了两声,说道:“反正我和你说,这真的不算什么,谢城忠一片真心,你嫁了他,两口子帮着我打理事业,不比别人差。”
白梅犹在沉吟,谢城忠是好,对她也确实是好,只是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这好男人啊,一不注意就被抓走了,谢城忠这人长得不怎么样,但府里有不少丫头都挺中意他呢,男人就是要可靠二字。这人啊,一旦错过,就不在了。”田敏颜意味深长地道。
白梅听了,莫名的烦躁,灌了一口茶水,转移话题说道:“不说这个罢,那个丽颜坊的新铺子我已经寻好地了,在郁水胡同,那条街有一间邱家的铺子,你看?”
田敏颜一心要打压邱家的生意,丽颜坊自开张以来,生意一直很好,如今已经是第三间铺子了,香料和胭脂水粉什么的货源都极充足,而且又有自己的品牌,那些化妆的脂粉可一直受推崇呢。
田敏颜捻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轻轻的嚼着,想了想道:“去盘下来吧,有钱,咱难不成不赚了?”
“但是,大皇子如今又起复了,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白梅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田敏颜笑了笑,道:“难不成这铺子不开了,他们就不恨咱了?我跟你说,哪怕我将所有生意都停了,他们都恨不得我死呢。”
“那你还。。。”
“有时候太过平静了,反而不好,他们不急,咱们就把他给憋急了,这样才会出错呢。”田敏颜冷笑道。
“姑娘,忠县伯府不参与争诸,何必去碰这个霉头呢!”白梅叹了一声。
“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就是任那几个皇子在前边争,咱们在后边悠哉悠哉的赚钱过活,只是白梅啊,我和你说,从一开始,咱们就身不由己了。”田敏颜叹道。
在一开始,或许她只是碍了别人的眼,可后来和齐十七在一块了,在他那知道有些事,便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在那漩涡里头了。
谁让齐十七是皇帝最喜欢的弟弟,甚至比亲儿子还要亲呢?对弟弟比对儿子还亲,你是想把皇位给你弟弟还是怎的?怪不得人视齐十七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是被连累了。
白梅也是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道:“其实。。。”
田敏颜喝了一口茶,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咱们生意做大了,就更惹人眼红惹人嫌了,可是白梅,**银子的土财主好过做有权有名的将门宰相。”
土财主,也就是只有银子罢了,有权名的将门宰相,就不惹皇帝碍眼了么?不然,干嘛设的左右相?不就是为了互相平衡,互相牵制么?旁的不说,荣贵妃请求皇上赐婚,将自己的侄女许给二皇子做正妃,为啥皇上就不应?
左相的权利太大了,桃李满天下,娶了他的女儿,确实是个名门贵女,确实有皇后之仪,但是,将来若真的是二皇子荣登大宝,皇后是姚家女,将来有个好歹,这江山是姓齐还是姓姚呢?
白梅也听说了姚玉莹被许为二皇子的侧妃,小声地道:“听说日日在家里哭闹呢!”
田敏颜呵了一声,说道:“能不哭吗?本就心不在,还是个侧妃位,侧妃,也就是妾。”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运,有时候婚姻都由不得自己作主,可怜又可悲。
白梅一时也默然,门外丫头在这时说道:“谢管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