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担只挣一两银子,也是八百万两银子的纯利。
而且依韩家这次的作风来看,肯定不是这么一点点利。
厉害呀!
韩家以往对行商并不是看重,可这一动手就是千万两以上的大生意,厉害,太厉害了。
李潽开始后悔了。
自己傻不傻,一个倒布才挣几个钱,看看人家韩府。
韩府倒一次,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有人开始提议,要不要把封码头的事停了。
李潽这次没接话了,他的脑袋里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样了结麻布的事情,赶紧去找韩绛,能不能商量让自己在瓷器生意中分一点好处。
关起来门讨论,总是扯皮多过谈正事,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西湖边一小宅,却发生了件趣事。
刘过这个万年穷鬼,竟然穿上貂了。
韩绛很清楚,刘过当年母亲病重,后过世,辛弃疾给他五千缗,不算利息,只说本金,这么多年他都没还上呢。
眼下,刘过为韩绛作事,办事花钱如数报销,每个月依规矩领月钱,从不多拿一钱。
现在竟然有钱穿貂,这事古怪。
韩绛进了小宅一看,不但刘过有貂穿,一儿一女竟然也穿上了新衣。
肯定不是府里发的。
因为没到日子。
韩绛倒也没回避:“那来的貂?”
刘过老脸一红:“映月姑娘送给我的。”
“切!”韩绛马上就开始奚落了:“你穷的连间屋都没有,还欠了那么多的外债,你好意思,你这个老不修。”
换个人这么说刘过,刘过直接就开骂了。
包括韩侂胄在内。
现在论身份讲,韩府,虽然没有人敢在韩绛面前自称一声小娘,可真的有比韩绛年龄小的,韩侂胄的妾。
刘过也有一点不好意思,打发了自己一双儿女先到外面,这才对韩绛说道:“这事,我问过俟哥儿的意见,他倒是挺支持我的,还打算出一大笔嫁妆。”
“脸皮真厚,还好意思要嫁妆。”韩绛笑出了鹅叫声。
刘过也跟着笑了:“话说主君今个来有何事?”
“原本有点事,想给你家儿女送几张小羊羔皮,现在看来不用了。”
“拿来,送出来去的礼物怎么能拿回去了,主君这次小气了。”刘过虽然从来不把钱放在心上,可这次与钱无关,所以他一定要收。
小羊羔皮是小事,韩绛摸出一块石头递给了刘过:“李洱将军送的,这品相的极少,一共就找到了十几块,大小都差不多。我倒是知道这石头天下间唯一的产地在那里,可这东西不是粮食,盛世有用,乱世就是石头。”
一块石头,一侧磨开,有着说不出的美丽。
翡翠。
这一块最多算是冰种。
刘过接下,拿着手里仔细的端详一番后说道:“改日见到,我会去谢过老将军。”
韩绛说道:“其实,还有一份地契,我替你拒绝了。”
刘过点点头:“此物是心意,地契就不同了,地契不能收。交趾是淮南东路诸军拿性命打下来的,我寸功未立,确实不适合拿交趾的地契。更何况,大业还未见曙光,更不是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
韩绛坐了下来:“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舒州的事情我爹爹接手了,他让我等等,容他先调查一番。”
“甚好。”刘过心里清楚,他就是想请韩侂胄动手的。
刘过突然问道:“主君,可有为还没出生的少君取名?”
韩绛摇了摇头:“没想过,我一直认为这事轮不到我去想,这小家伙是韩府新一代的男丁,爹爹肯定把名字考虑了很久,而且这小家伙的曾外公又是当世大贤,所以取名字这事轮不到我。”
刘过还是问:“主君真没有想过?”
韩绛这才回答:“叫昭晖如何?”
刘过倒了一碗茶,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好名字,白日白日,舒天昭晖。”
刘过引用的是南北朝时一位名士的诗词。
韩绛却说道:“我没听过白日白日这首。或是听过,不记得了。”
刘过问:“那主君这昭晖二字从何得来?”
韩绛回忆了一下后说道:“大风泱泱、大潮滂滂。洪水图腾蛟龙、烈火涅槃凤凰。文明圣火、千古未绝者唯我无双。和天地并存,与日月同光。接下来有很长一大段,最后一句是,中华民族伟大之复兴,定将舒天昭晖、磅礴东方。”
刘过不满了:“主君,我家虽然穷,可也不差这几张纸,中间很长那一段还是记得下的。”
韩绛摇了摇头:“中间有些,将来再背给你听,有些不适合当下。”
刘过有些遗憾,却也没再说什么。
刘过又问了:“少君,你到寒舍来,怕不只是为了送点东西吧。”
韩绛笑的有点坏:“其实,我是在躲。”
“躲?”
韩绛点了点头:“确实是在躲。”
韩绛确实在躲,躲的是人。
临安大码头,这个码头距离临安城少说也有五十里,临安城小码头不算,有规模的码头一共有三个。
头一个是临安城码头,位置就在临安城的正南边,主要是钱塘江的运输线。
第一个码头在临安城北,是大运河的运输线。
最后一个叫大码头。
隶属临安,位置在钱塘江距离出海口第一个大湾处,这里有一条运河,这条运河东西走向,一直连接到了海宁的秦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