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终于在春雷的一声轰隆中真正地来到了株野,万物从寒冷的冬季开始慢慢苏醒了过来。杨柳枝穿上了绿装,随着春风在河堤边婆娑轻舞;成群的麻雀在林间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似乎在讨论着要开一个盛大的晚宴;而那些前几天还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人们,也终于可以舒展一下自己的身体。
春天的株野,树上的嫩叶一扫前几日城市的萧瑟,草地上绿芽向上伸展,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丝丝春雨落在人们的脸上,在给人一丝凉意的同时,也让人感觉到别样的清新。
夏姬坐在花园的小亭内,一边品着茶,一边欣赏这春天的美景,感受春天的气息,不禁想起了韩愈的那首《初春小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感觉这诗与眼前的景致竟然如此贴合,几句精妙的诗句将眼前这种淡素的、似有却无的色彩描述出来,那种诗中有画的绝妙意境是连绘画都不能及的,也是她在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中不可能体会到的。夏姬不禁暗自惊叹古代诗人深厚的文字语言功力。
夏姬忽然觉得今天这些侍女、仆人都怪怪的,三三两两在一起议论这什么,走起路来也没有以前的精气神,一个个低头顺眉、行色匆匆的。
夏姬觉得奇怪,这时看见海棠在不远处,走路也是只顾低着头走,差点撞到另外一个女仆。夏姬见状,将海棠叫了过来。
“海棠,为何你慌里慌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回夏夫人,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海棠低着头说道。
“此话怎讲?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是有什么瞒住我的秘密?快说。”
“回夏夫人,我昨晚在这里看到鬼了。”
“笑话,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你说说看,你看到的鬼是什么样子?”
“回夏夫人,之前就听人说大院里有鬼,但是我不相信,以前在雅韵阁时听说那里有许多前辈姐姐的冤魂,我都没有怕过。昨天晚上三更的时候我肚子不舒服,就出来上厕所,去厕所时都一切正常,但是从厕所出来时看到有一个穿着白长袍的无头人从大院中央飘过,吓得我当时都倒在地上了。”海棠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你看到的穿白袍子的人是在地上走还是在空中飘浮?”
“回夏夫人,是在空中,离地有一尺高。”
“看得出是男的还是女的吗?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回夏夫人,我没敢仔细看,感觉很高大的样子,应该是男的吧,再说又看不到头,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有一点沙沙的声音,还有咚咚的敲击声,好吓人。”
“你说的鬼从哪里飘出来、后来又飘到哪里?”
“回夏夫人,我看到的时候这个鬼已经在院子中央了,后来看到飘到那片竹子丛中就消失了。”海棠转身指向远处一片竹林。
夏姬顺着海棠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院墙前面果然有一片枝叶茂盛的竹林:“你确定没有看错?”
“回夏夫人,确定没有看错,而且我也不是第一个看到的,前两天也有人看到了,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这个事情,有人说看那鬼的体型有点像孔笃,还传出是孔笃来索命的来了的话,说是他要找仇人报仇。”
“好吧,我知道了,你去把姜鹿叫来。”
夏姬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鬼魂,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让她深知所谓鬼魂都是人们臆想出来吓唬自己的东西;加之自己在医学院读书还解剖过尸体,那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人类遗体再她看来与其他动物标本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古人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由于知识有限,很多东西无法解释,就只能往妖魔鬼怪上想象,比如打雷闪电下雨等自然现象,他们无法理解云的带电现象,也不知道冷热气流的交汇,对雷公电母深信不疑,因为除了这样理解没有更靠谱的解释。
而对是否有鬼,古人当然更是天然地相信有,不会有任何怀疑,只是大家都没有见过,现在忽然出现了鬼,还有人亲眼见到,夏姬认为必须查明真相,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不一会儿,姜鹿来到小亭子内。
“夏夫人,听下人说您招下官来问话。”姜鹿稽首行礼,说道。
“是的。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说闹鬼的事情。”夏姬平静地看着姜鹿说道。
“回夏夫人,我也是刚刚听说,听起来很真实,但是并未亲见,所以我也不知道真假。”姜鹿说道。
“那现在大家怎么想的?”
“回夏夫人,现在大家都很害怕,特别是那些以前得罪过孔笃的人,担心孔笃找上门来,有两个人今天还提出不想干了,要回家种田。”
“你作为主管,你是怎么想的?”
“回夏夫人,这孤魂野鬼是因为没有得不到祭祀,就会来阳间讨生活。如果能找到孔笃的坟墓,让他的亲人好好祭祀一番,就不会到处游荡了。”姜鹿说道。
“他的家人都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夏姬听他这番解释,虽然感觉荒唐,但是却符合古人的想法,也就没有责怪的意思。
“回夏夫人,既然这样,只能尝试我们代替他家人祭祀,不过有没有效果不敢说。”
“好吧,你找两个与孔笃关系要好的人,去他坟墓祭祀一下吧。这儿没有你的事了,你顺便把管平叫过来。”夏姬情知这种祭祀没有任何作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