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博洛、多铎还是田雄,都以为刘永锡渡过钱塘江与八旗劲旅背水而战是自寻死路,毕竟八旗劲旅的强大就在体现在骑射上,明军背水而战只能是自寻死路,但是真正与明军交战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杭州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城东、城西更是典型的水网地带,到处都是河流湖泊,在另一个时空清军为了肃清钱塘江北岸的明军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何况现在还多出上万名战力几乎比美八旗兵的精锐之师。
清军想象中的背水而战是铁骑轰鸣、巨炮呼啸,但是现在却是泥水中小心翼翼地前进。
而明军却是正规军、义军与升斗小民结合起来神出鬼没地从水上打击清军,清军的骑射本领几乎毫无用武之地,想象中的万人决战变成了一系列的水上与陆上遭遇战斗,而且明军充分利用了他们的水上优势,战斗打响没多久就立即调来更多的兵力,清军只能在水网与泥沼中苦战。
王之仁、张名振、张煌言所部表现得特别积极,虽然在陆地上他们的战斗力比不上八旗兵,但现在是他们的主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对付不了八旗兵难道还对付不了一群新附军,而且就算是遇到八旗军也不怕,因为刘永锡已经作出不管伤亡多少就补充多少的承诺,因此经常出现少数八旗军在泥水中被明军反复围攻的局面。
虽然八旗兵身经百战,即使遇到如此不利的形势仍然能从容应对甚至取得了胜利,但是博洛清军的主力就这么被钉在钱塘江北岸动弹不得并不断在战斗中被消耗。
现在光渡过钱江北岸的明军正规军就有两万之众,再加上各路义军、义师不断发动源源不断的攻势,让博洛生怕钱江北岸有什么意外,根本不敢分兵支援湖州与嘉兴方向的清军。
而且在于湖州与嘉兴两个方向的局面越来越恶劣,祖大弼退回杭州之后,整个湖州府已经彻底落入了明军之手,张博易正在湖州大举招兵买马甚至准备东进大举支援嘉兴,而嘉兴府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对于陈渊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当面的三千满洲八旗,而是陈梧、屠象美在内的本地官绅,但是兵部尚书余煌去了嘉兴督战之后局面就焕然一新。
虽然看不起余煌这个阉党,但屠象美在内的本地缙绅还是主动要求到金华觐见监国皇后与监国公主,而失去了本地缙绅支持的嘉兴总兵陈梧也迷途知返表示愿意效忠越国公甚至交出了部队的指挥权。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极其血腥的故事,但是大家既然如此识趣,余煌自然是点到为止让大家都能收场。
而对于奉命经略嘉兴府的陈渊来说这是他最渴盼的局面,他在战报里直接把兵部尚书余煌夸成了一朵花,毕竟余煌不但带来了一营援兵而且还帮他整合了整个嘉兴府的资源。
在整合整个嘉兴府之后,陈渊的攻势就变得格外凌厉甚至刁钻起来,让这支八旗劲旅穷于应付只能向博洛求援。
可对于博洛来说,他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输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几场战斗下来自己的四万多名精锐清军减员十分严重只剩下了三万人,而且再打下去实有兵力可能要少于三万之数,但真正的问题在于损失如此之大,博洛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败在什么地方,他真觉得自己没算过什么错误甚至没打过败仗就莫名其妙地遭受了如此惊人的损失。
而对于南京城的豫亲王多铎来说,他也没想到浙江的局面会严重到这等地步:“博洛怎么连杭州都要守不住?他麾下足足有四万多精锐,现在整个南直隶还有江西都是天下大乱,我哪有兵力支援他!”了
南直隶天下大乱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金华贼”的强力介入,虽然刘永锡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经略上浙江,但是他同样关心着南直隶义师的发展,为此投入了不少资源还派出了好几支小部队,而湖州府的张博易在站稳脚跟之后,除了增援嘉兴之外就是向南直隶发展。
对于多铎来说,一般的溃散明军、流贼、义师都好对付,但是他们与南面来的“金华贼”结合之后就变得非常不好对付,即使八旗兵亲自出征都觉得不好对付,而且除了这些金华贼之外多铎还有太多心腹之患。
徽州的金声已经让新上任的徽宁巡抚刘应宾觉得焦头烂额,一再向多铎要求更多兵力与钱粮支援,而且金声所部已经有与越国公刘永锡合流的迹象,而江阴城虽然与南京城近在咫尺,但是已经击败了清军的几次围攻,多铎已经决心把刘良佐这只老狐狸放出去对付江阴城的明军。
除了徽州与江阴之外,整个南直隶到处都是起事的民众与溃败的明军,原本按照摄政王的计划完全可以用新附军来对付这些毫无组织的义师与溃军,但是由于刘永锡的强力介入导致形势严重恶化。
多铎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与多尔衮都不信任李本深、郭虎这样的明军大将,总担心他们尾大不掉所以一直没把他们投入主战场,刘良佐之所以能被多铎看中并准备让他投入江阴战场,就是因为他实力在四镇之中最弱,总兵力不过万人,而比刘良佐实力更弱的李成栋、张天禄之流就成了多铎的新宠。
当然光靠这些新附军还不够,原本多铎是指望着多铎的四万大兵及时回援,但谁也没想到多铎这么不争气一直陷在钱江北岸的泥水里完全指望不上,现在多铎就把希望寄托李本深、郭虎以及孔有德、耿仲明这些前任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