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青瞄了她一眼,“谅你也不敢!还愣着干嘛,给我换衣服啊!”那些下贱的人,看她现在这般摸样,竟然把她丢在屋里,连衣服都不愿意给她换。一会儿爹来了,非得一个个把他们杖毙不可!
红袖小心的脱下卢青青的外衣,又去箱子里找了一件宽松透气的衣服出来。
卢青青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件颜色灰暗的衣服,真是难看!
红袖瞄着她的脸色,低声解释道,“细棉布透气又柔软,便是碰到伤口上,也没那么疼,小姐你就忍忍吧。”
卢青青嗯了一声,抬手闭眼等着她伺候自己换衣服。
红袖扶着她的手臂,抬起来放进宽大的衣袖里,又轻轻的放下,“小姐,明儿个就是十五了,能不能……”
卢青青掀开眼皮子睨了她一眼,“怎么,还想着那个小书生呢?”
红袖脸上迅速浮起了一层红晕:“没,没有……奴婢只想回家看看爹娘。”王府规矩,在府里做事的下人,若是没有大错,主子许可的话,每逢十五可以出府半天回家探望自己的亲人。
卢青青不屑的轻哧了一声:“我劝你,还是莫要想那个小书生了。好生伺候好王爷,说不定哪天王爷把你收房,就是你的造化了。”
“奴婢只想伺候小姐和王爷,没有别的念想。”红袖急忙说道,她这个小姐,可不是个大度的。若自己正的敢应了,这事儿指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会被她翻出来,好好收拾自己一顿。况且,她是真的没有那个想法啊!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想起那个温柔腼腆的男人,红袖心里热热的:“小姐,奴婢一定会听小姐吩咐,小姐能不能……先想法子把他从牢里放出来……”
“放不出来了。”卢青青懒洋洋的说道,这药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还是这么疼呢!都是庸医!一群废物!还是等爹来了,让他找太医正来给自己看看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卢青青想着,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若是那个女人落到了她的手里……
卢青青恨恨的想着,半天没听到后头的人有动静,不耐烦的催到:“快点,愣在那里干嘛?死了不成?!”
“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放不出来了?”红袖手紧紧的抓着青色坠玉的腰带,脸色惨白的问道。不,不会的,小姐答应她,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听她吩咐,小姐就会想办法救他的……
卢青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不小心把这事儿说出来了,还以为能多骗她一阵子。卢青青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听不懂吗?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他出不来了,死在牢里了。”
“我说你眼前有一个登天的路子不走,老是想着那个穷书生做什么。”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卢青青嘶了一声,“说起来,你还得谢谢牢里那些人,不弄死他,你怎么……”
那条她最喜欢的蓝色宽纹腰带正紧紧的缠绕在她的脖子上。卢青青双眼瞪圆,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抓自己脖子上仿佛要陷进肉中的腰带。但她双手已断,现在被绷带缠得像一个鼓槌,在脖子上划拉了两下,却碰不到那让自己窒息的东西。
红袖秀气的脸上狰狞仿若恶鬼,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知道,那个人死了!他死了!她为了手下这个女人做了那么多昧着良心的事情,就是为了保他平安,现在这个女人却用这种漫不经心,仿佛死了一条狗一般的语气告诉她,他死了!
手指慢慢收紧,手下的人挣扎的力道却是越来越轻,最后脖子一歪,头倒在了她怀里。
红袖蓦地清醒过来,松了手,踉跄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半响,腿脚酸软的爬起来,跑了出去……
……
……
红袖捂着胸口咳了一阵子才不紧不慢地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脸上铁青的卢尚书,便垂下头。
卢尚书抬脚又要踹她,萧煌宇朝站在一旁的团圆扬了扬下巴。团圆闪身挡住了卢尚书。
“尚书大人,王爷还在这儿呢。砺王府的人,不劳烦尚书大人亲自动手。”
卢尚书一把甩开他的手,“王爷,这个贱婢说的话不可信,若是她做的,她怎么会这么老实的交待了。”
红袖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卢尚书,又看了看萧煌宇,眼神闪了闪:“总归也是逃不了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裴意若有所思地看了萧煌宇一眼,没有说话。
“好,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你是怎么把人给吊上去的?”卢尚书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一个弱女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红袖抱紧怀里的包裹,低头说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不是卢侧妃那种千金大小姐,力气自然大一些……”
“既然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卢尚书为何不愿相信。”裴意优雅轻滑的杯盖微顿,清眸微闪,“尚书大人莫不是认为是我做的吧。说老实话,像卢侧妃这般的,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以前没有,现在,更加不会。”
今天所有人都看得很明白,不论卢侧妃是不是被冤枉的,像她这般在下人面前里子面子都丢得干干净净的人,即使以后王爷不介意,王妃不介意,太后和陛下也不会许她再向上爬了。
这种已经毫无战斗力的人,又怎么会值得人去赶尽杀绝呢。
裴意这般说破,卢尚书反而不好继续胡搅蛮缠的把事情往她身上扯,只得连声说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