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没一会儿,温卿儿低声呢喃:“你们中秋团聚不聊人,若是望着同一片,望着同一个月,那算不算传达了思念呢?”
忆冬和念夏不晓得温卿儿是在想应煜,还以为她是想大公子温亦臻了,忆冬便出声安慰道:“算的姑娘,古人还道千里共婵娟,姑娘想着大公子,大公子也定念着姑娘呢!”
温卿儿自知忆冬不知她心之所想,只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叫二人搀扶着回了玉芙苑。
温卿儿懒懒的半倚靠在贵妃榻上,右臂轻轻地搭在额上,遮住明月透进雕花窗的光,锦秋蹲在温卿儿跟前,轻手轻脚的卸下温卿儿头上的珠钗,拿着篦子细细梳开柔软发尾的结。
温卿儿半阖着眼睛假寐,一道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姑娘,先用碗醒酒汤吧,要不明儿该头疼了。”
睫毛轻颤,温卿儿看清来人,纤细的手肘支起身子,缓缓起身,接过念夏手中的盏,朱唇轻启,拖着惫懒的长腔:“东西都送到了吗?”
“姑娘,都送到了。”
念夏答道:“佩环姐姐一早就在府门前等着了,领着奴婢去见的郡主。
奴婢还碰见逐云将军了,听人逐云将军跟着侯爷去了边疆,今儿猛一见着,奴婢还奇怪着。
后来一问佩环姐姐,才知道逐云将军只是回来送躺家书,下午就走了,不得这会儿都快到了。”
温卿儿口口抿着醒酒汤,闻言轻笑:“哪能这么快,从京城到边疆快马加鞭的还得七八日呢,这会儿可能才刚过了一座城。”
相隔千万里的应煜掰着指头算逐云的脚程,今儿是中秋,一贯严肃的戍城边防也添了些喜气。
在戍城轮值的将士几乎一半都在戍城安了家。
有些是随大部队一块儿拖家带口的过来,有些则是娶了戍城的姑娘,自然也成了半个戍城人。
今日比平时要松懈些,撤去一半的值守,放了半假。
时疫大多都已得到控制,各家各户也不必紧缩门户,生怕染上要命的病。
原本萧索的道路也热闹了不少,酒肆食摊也开始冒着热腾腾的白气,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应煜照例带着人巡了街,戍城的百姓们似乎比平日更要热情些。
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捧着亲手做的月饼,挖开自家院子中深埋的佳酿,递到应煜一行饶跟前。
在戍城百姓眼里,应侯爷不仅是大齐的战神,边疆的守护者,更像是自己的孩子、家人、朋友。
这些日子应煜忙的脚不沾地的,眼见着比先前瘦了一圈。
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自家的儿郎,是怎么也舍不得让他独自扛起大梁的,应煜时候就没少跟着老侯爷来戍城。
有时忙起来疏于管教,老侯爷便将应煜随意一丢,反正城里的人都认得这是侯爷家的公子,断不会苛待了他。
可以,戍城的百姓是瞧着应煜长大的。
“煜哥儿快别忙活了,来大娘家喝口热酒,你王叔在家都备好了,还专门割了一盘子熟羊肉,就等着你来啦。”
王大娘远远的瞧见应煜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迈着碎步跑到应煜跟前,抬手拽住应煜胯下的缰绳不让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