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儿送了林氏回春晖园,转身回了玉芙苑歇着了,又是观刑又是斗嘴的,别看人坐在椅子上舒服的很。
可等温卿儿一回去,躺倒在贵妃榻上,一阵阵地倦意如潮水般袭来。
她向来不愿去应付这些个勾心斗角,一放松下来便格外的累。
可要卸去钗环安安稳稳地躺在榻上了,又觉得睡不着了。
便半倚在贵妃榻上,合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惜春四人聊着。
念夏一边给温卿儿揉着肩,一边问道:“姑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温卿儿扇了扇睫毛算是给念夏回应,让她但无妨。
“奴婢瞧着老夫人可不待见着蕊儿姑娘呢,为何又偏要给蕊儿姑娘正名,还要带她出府去走动走动?”
温卿儿牵着念夏的手从肩膀移至臂,让她继续揉着,而后慵懒地笑道:“念夏,我且问你,若是你厌烦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念夏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离那人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可就太糟心了。”
“正是这个理儿,在自己府里祖母还能去哪躲,又不能将蕊儿姑娘赶回家去,那就只能名正言顺的将人嫁了,还顾全了里子和面子。”
听温卿儿这么一讲,屋里的几个丫鬟顿时豁然开朗,而又从心底生出些敬佩来。
姑娘果然是姑娘,比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可厉害多了!
“老夫人了那番话瞧把蕊儿姑娘给高心,只恨不得将老夫人给供起来了,殊不知老夫人是想着法儿的将蕊儿姑娘弄走,蕊儿姑娘可是全然不知呢!”
锦秋笑道,手上的活儿却不停,烧了半盆子温水端了过来,打湿细棉布给温卿儿净手净面。
湿润还裹挟着热气的棉布巾子搭在面上,温卿儿只觉得那热气顺着皮肤跑进身体里,四肢都变得软软地透着懒劲儿。
将那心底的疲累之感尽数蒸了出来,困倦之感如潮水般袭来,温卿儿只觉得眼皮沉重,困乏地连一根指都懒得抬。
净完了面,锦秋又裹着热棉布巾子给温卿儿净手。
巧的手指揉捏着手背和掌心,再一根一根的从指根儿捋到指尖,反复揉捏个四五趟。
这一套净面净手的按下来,温卿儿已然睡熟了。
“姑娘,午膳摆好......”
还没等忆冬完,惜春便捂了忆冬的唇将人拉至一旁。
悄声在忆冬耳边道:“午膳先送回厨房温着,姑娘今儿起得早,让姑娘先歇着,等醒了再用膳也不迟。”
忆冬颔首应下,踮着脚出去,吩咐外面的丫鬟轻手轻脚地将膳食再端回去,别扰了姑娘休息。
锦秋和念夏屏着息慢慢的将温卿儿头上的珠钗卸下,手上轻的很,生怕扯到姑娘的发丝儿,将人惊醒了。
等那三人都悄悄退出去了,惜春抱了张薄被给温卿儿搭上。
再过几日便是秋分了,这儿也越发的凉了,可不能还像夏日里那般随意,若姑娘着了风寒,可又要难受好几日。
收拾妥帖了,惜春便轻手轻脚地绕到屏风后,静静地等着姑娘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