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温兆真还一脸郑重的朝安国寺的方向拱了拱手,口中言之凿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见温大人如此态度,应煜言语中也多了些冷意:“大人,皇命不可违,您若真敬重陛下,就应该听令才是。”
眼看着这路都从城东堵到城西,又从城南堵到城北,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疏通完,这温大人表忠心也不能挑这个时候。
听前面还有受了赡百姓,这可是一点都耽误的不得的,若真是因此再死了人,这可不是什么祈福的好兆头。
更何况这温大人宠妾灭妻,对他的卿卿一点都不好,一思及此,应煜言语间更染上几分怒意。
温兆真没想到这永威侯爷变脸就变脸,看着浑身的气势,若温兆真再坚持己见,下一刻就让他人头落地。
单从气势上温兆真便觉得弱上一大截子,先前挺直的腰杆儿一下子便软了下来。
温兆真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用广袖悄悄沾了沾鬓间的汗渍,硬着头皮多问了一句:“那侯爷看下官什么日子去更合适些?总不会都如此拥堵吧。”
见温大人松了口,应煜也放心下来,能不重话还是不的好,面前的这位再不济,也是卿卿的父亲,还是要在岳父大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的。
应煜朝温兆真拱了拱手:“温大人放心,臣办完差便禀明皇上,不日便会给大人答复。”
温兆真自是连声应下,转身吩咐身边的管事,带着温府众人打道回府。
应煜翻身上马,看着温府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清温卿儿伸出的半张脸,这才带着一队人马,挨着个儿的劝众人先行离去。
应家军从晌午忙活到夜半,这才将将把主要的几条去路给疏通了。
靠近安国寺的大多都是携家带口的贫民,还未亮便赶过来了,叫这些人明日再来,这些食不果腹的百姓又怎肯离去。
幸好皇上设下的粥棚是昼夜不停地,十口大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氤氲的热气,看着就让人暖暖的。
皇上慷慨,这祈福的一个月都不设宵禁,不闭城门,不管从哪儿来人都能领碗粥吃。
光是从四面八方来的穷苦百姓就够多的了,更不要这京中的大官官也削尖了脑袋往安国寺挤,这才成了今日这幅混乱模样。
富丽璜堂的马车和衣衫褴褛的百姓交织在一起,有权的瞧不起有钱的,有钱的又瞧不起贫贱的,贫贱的又瞧不起这些尸位素餐的官老爷。
人群中简直处处充满了火药味,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便能引起一阵怒骂,甚至是大打出手。
若不是应煜先见之明的多带了些人手,只怕真压不住众饶火气。
应煜倚坐在安国寺门前的树根上,取下头上的头盔抱在怀中,也不知衣袖有多脏,毫不在意的随意抹了把头上的汗珠。
幸好现下正直深秋,裹挟着寒意的秋风吹在热气腾腾的身上还算舒爽,若是在夏日里,还不知又多难熬呢!
应煜捂着早就饿过头的胃渐渐放松僵硬的身体,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呲溜呲溜喝粥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