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渐歇,虫豸齐鸣,蛙声一片,月亮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微风吹拂,将这几日的湿热一扫而空。
玉芙苑内,念夏给温卿儿绞干沐浴后的湿发,点了个炭盆,将温卿儿的发丝捧起来细细烘干。
见温卿儿在灯下捻着今日带回来的耳坠子瞧,念夏在一旁笑道:“郡主对姑娘可真好,又是送画集,又是送坠子的,画集奴婢是看不出来好坏,可这耳坠子,奴婢瞧着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是啊,阿姒妹妹是个好相与的,待人也极好。”
阿煜待我也极好,温卿儿在心中道。
“回头将库房里舅舅拿来的弓给阿姒送过去,我瞧着阿姒是个活泼好动的,还会些武艺,倒是适合她。”
这弓是用上好的牛角制成,还配了十支孔雀羽箭,不似男子用的那种,本就是专门做给女儿家玩的。
奈何温卿儿劲儿,根本就拉不开,反而在手上留下一道道红痕,便一直搁在库房里吃灰,送给阿姒是正正好的。
念夏应下,待明日就将那弓收拾出来,包好了给郡主送去。
温卿儿将手中的耳坠子心翼翼的放在首饰匣子中,双手托腮,不知该给应煜送些什么回礼才好。
应煜三日后出发,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一想到应煜叫她卿卿,挨着她为她撑伞,温卿儿又悄悄地红了脸。
怕被念夏看出端倪,见发丝也干得差不多了,便叫念夏赶紧回去歇着了。
这会儿也不困了,便铺了纸在桌案上,又拿了那孤本出来放到上头仿照着,何大师画的画难找出来与之比肩的。
可画着画着,又想到今日见应煜时那惊鸿一瞥。
白底滚金边的武袍勾勒出应煜健硕的身材,肩宽腰窄,双腿修长。
发丝没有束冠,只用鸦青色的锦缎绑着一半,余下的皆散在背后,沾着一粒一粒细的雨珠。
凤眼炯炯有神,眼下微微染着些醉熏的红晕,少了平日的严肃与凌厉,倒是多了些肆意与不羁。
待温卿儿回过神来,手底下的画已经完成了,应煜的形象跃然纸上,连嘴边噙的一抹笑意都画得分毫不差。
温卿儿羞恼的将应煜的脸盖住,心中暗骂自己不知羞,却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掌,去看应煜。
手指轻轻抚上应煜的容颜,口中喃喃道:“你啊你啊,怎么总是钻进我的心里,跑进我的梦里呢?”
怕一会儿丫鬟们又来催快些歇息,这画可不能叫旁人看见,还是赶紧销毁了吧。
温卿儿把画折了几折,将画的一角靠近烛台,只见那画的一角刚开始烤焦发黑,温卿儿就后悔了。
赶忙将画移开了烛火,吹灭烧着的一点,折好的画还是被烧掉了一角,温卿儿手忙脚乱的将画打开一看。
“呼——”温卿儿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将四周给烧焦了,在中间的应煜还好好的。
平日里惜春几个都时常洒扫着,明面上肯定是不能放的,箱笼匣子也不合适,想来想去只得将画夹在桌案上的的书郑
案上的书都是温卿儿常看的,平日里都是自个儿整理,旁人也不怎么动,将夹着画的书压在最下面,温卿儿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