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儿平日不喜上妆,但今日入宫还是要稍微上些妆比较好,显得更精神些。
锦秋深知自家姑娘喜好,拿了黛粉画了眉,用珊瑚红的口脂浅浅的涂上一层便罢,温卿儿肤若凝脂,倒是省得用妆粉了。
最后,锦秋从妆奁里选了一套四支刻花鸟鱼虫的细银镯子,套在温卿儿左手腕上。
看打扮得差不多了,温卿儿站起身来,扯着裙摆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美是美,可这也太繁琐了,还是平日里穿的更自在些。
看时辰不早了,温卿儿带着惜春忆冬去福延苑给祖母请安,念夏和锦秋年龄,平日里跳脱些倒也无事,今日进宫还是谨慎些吧,因此只带了春冬二人。
到了福延苑,父亲母亲和二姐姐已经到了,温卿儿行了礼挨着母亲坐下。
“柔儿还没有来吗?这都什么时辰了?”温父倚在靠背上,半眯着眼睛养神道。
候在门口的孙妈妈上前回话:“已经去催了,刚刚青芜苑的来回话大姑娘还在梳妆,一会儿便到。”
“叫她直接去二门等着吧,用不着过来请安了。”祖母转着手中的珠串,皱眉冷声道。
听了这话,林氏起身微微欠身:“母亲息怒,都怪儿媳管教无方。”见母亲起身,温卿儿温馨儿也没有坐着的道理,连忙起身立在林氏身后。
“行了,都坐下吧,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祖母话没全,做儿子的却是听懂了。
若不是因为刚生产完梅姨娘在自个儿面前哭诉,舍不得将儿女抱到林氏屋里养着,温兆真也不会心软同意,谁知竟让梅姨娘教成这般没有礼数的样子!
母亲不,是在女儿们面前给自己留面子呢!
当下,温兆真脸上露出些窘迫,正不知该怎么答话呢,又听见母亲开口嘱咐道:“卿儿和馨儿进了宫要跟紧你们母亲,今日皇亲贵戚、文武百官皆到场,切莫逞强出头、惹出事端给你父亲丢脸。”
二人纷纷点头应下。
见时辰不早了,温兆真起身行礼,带着妻女去了二道门,快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穿得像一团火似的温柔儿站在马车旁候着。
见父亲母亲过来了,忙叫红袖扶着快步走上前,笑盈盈行礼道:“父亲、母亲、二妹妹、三妹妹。”
刚刚还因为温柔儿没规矩被母亲暗讽一番,这会儿温兆真自是不会给温柔儿好脸色。
只撇了她一眼,了句:“进宫莫要惹事生非。”便转身上邻一辆马车,林氏紧跟其后。
温柔儿觉得自个儿在门口候了那么长时间,父亲还冷言冷语的,心里有些委屈。
心想着父亲向来疼爱姨娘,对自己也是颇为宠爱,虽比不上温卿儿吧,可父亲也不曾给过这样的脸色啊!
也不能找父亲理去,温柔儿只能跺跺脚扭身上车了。
温府这回安排了三辆马车,温父与林氏坐第一辆,温卿儿独自坐第二辆,温柔儿与温馨儿同弛三辆。
京城布局严谨,皇宫在京城的正中间,城东文,城西武,城南富,城北贫。
温府就坐落在城东,坐马车约莫两刻钟就能到,可今日进宫人多,越是靠近皇宫越难走,晃晃悠悠将近大半个时辰才到,倒是让温卿儿倚着惜春补了个好眠。
进宫朝贺一律从承门进,靠近承门就得下马车步行入宫,这会儿前面的马车排的还有些长,待靠近承门在下车也不迟。
察觉到马车停下,车外有些微微话的声音,温卿儿悠悠转醒,揉了揉还有些睡意的双眼,打了个的哈欠问道:“到承门了?”
“已经到了,前头的马车还有些多,夫人等到了前头再下。”着,惜春替温卿儿理了理压到发梢。
“姑娘用杯茶吧。”忆冬将备好的蜜茶递到手边又道:“一会进了宫就不能随意茶了,这会儿离开宴还早,姑娘先用些润润喉。”
温卿儿接过细细用了,这时只听见马车外喧哗声越发的大了,什么时候宫外可以高声喧哗了?
温卿儿心道奇怪,撩开窗帘往外望,见不少姑娘姐都三三两两地站在边上着什么。
温卿儿正要差人去问,这时离马车最近的两个姑娘的声音隐约传来:
“……那日你去了吗?”
“没去成呢,母亲请了女先生拘着我在屋里写大字呢!”
“哎呀!你那日是没见着!应侯爷别提有多威风了,他还冲我笑了呢!”
“真的假的啊,不是应侯爷长得五大三粗、苍髯如戟吗?他对着你笑一下还不吓死个人啊?”
“那都是那些个嘴碎的,吃不到葡萄葡萄酸呢!要我看啊,侯爷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在京城可没几个能比得上的。”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瞧瞧……”
听到这番话,温卿儿心中不禁暗自扶额。
且不那应侯爷是不是长得相貌堂堂,温卿儿从前也没见过,这个就暂且不论,就那日应军归京,人应侯爷戴的头盔就露出一双眼睛,哪来的对别人笑了,真是好笑!
眼见着排到了宫门口,温府众人纷纷从马车上下来。温卿儿刚刚站定,忽然周围女眷的声音更大了。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快看快看!应侯爷来啦!”
身旁的姑娘姐们一阵骚动,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马,裹挟着风飞快的靠近过来。
只见马儿离宫门口越来越近,仿佛马上要撞上一般,忽然伴随着“吁”地一声,马上那人迅速拉紧缰绳,那黑马从疾跑中猛的停下,被缰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