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道:“详情不太清楚,然吾之好友应当知晓,待明日差人询问一下,自当告知。”
“既如此,房某谢过少郎君。”房元昭施礼言道。
就在此时,大厅正门发出“吱呀”一声响,紧跟着,一直陪同杨氏的那名美丽少女,又一次款款而入,并走到贺兰敏之下首之案几后坐下。
贺兰敏之看了少女一眼,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向对面的冯宝三人道:“此乃舍妹,被祖母宠溺惯了,还请恕其无礼。”
多少有些心理准备的冯宝,嘴上连称“无妨”,心里却想:“原来她就是贺兰敏月!可惜了,日后死于非命。”
贺兰氏乃是鲜卑后裔,骨子里就流淌着胡人血脉,故对于华夏一族之礼数,并不十分在意,更多的是带有草原儿女特有的那种热情奔放。
“冯校尉之大名,小女早有耳闻,‘青玉案·元夕’更是耳熟能详,小女日前于花园赏雪之际,升起赋诗之心,无奈才疏学浅,未有所得,不知校尉可否代做一首否?”
贺兰敏月这一问,天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听在冯宝耳中,那就是和“刁难”没什么区别。刚要出言婉拒,贺兰敏之也跟着说道:“冯校尉,舍妹无礼了,还请莫要见怪,不过,某家也知校尉大才,‘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虽说比起谢县子的那一句略逊,然已是绝对,今若得校尉当面赐教,某家不胜荣幸,望校尉莫要拒绝才是。”
冯宝顿时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心里暗自问候贺兰家祖宗十八代不知道多少遍了,可这件事情在明面上又很难拒绝,但他自己也清楚,肚子里那点墨水,作诗纯属勉为其难,哪怕是“借用”别人的,那还得应景不是,而在他的记忆当中,和雪有关的简直少之又少,根本想不起来。
“怎么办呢?”冯宝心里焦急,脑子高速运转,试图找个其他法子出来代替,别说,还真是给他想出来一个方法。
“韩跃,去将我的笔取来。”冯宝先道一句,然后对贺兰敏之道:“烦劳少郎君找人取一张纸、一块平整的上过漆的薄木板过来。”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尽管无人知晓冯宝想要做些什么,但韩跃、贺兰敏之依然按照他的要求出去了。
“贺兰小姐,作诗一事需要有感而发,冯某并未见到小姐所说之景,胸中亦无诗意,勉强为之,怕有敷衍之嫌,倒不如由冯某为小姐作画一幅,以尽心意。”冯宝大致说了一下,也不管贺兰敏月怎么想,反正他只有这一个法子能够应付眼前了。
贺兰敏月无法理解冯宝的意思,又不好当面问,只能眨着一双明眸瞅着冯宝,满满的询问之意溢于言表。
冯宝权当没有看到,直到贺兰敏之与韩跃取来自己需要之物。
以白纸平铺木板,再用青铜夹子夹住四角以做固定,再找来一根短木棒在背面做支撑,于是,一个简易的画板就此形成。
“贺兰小姐,接下来需要你静坐半个时辰左右,不要动弹,不知可否?”冯宝很有礼貌地问道。
“冯校尉是在为小女作画?”贺兰敏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冯宝问。
“正是,只不过在下已经许久没有动过画笔,且冯某所用的绘画极法也有些与众不同,若是画的不好,还请贺兰小姐海涵。”冯宝依旧彬彬有礼地说道。
“那好,小女能够做到,请冯校尉动笔。”贺兰敏月颇为兴奋的说着,同时还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跟着道:“好啦,可以开始了。”
当冯宝以自制的“炭笔”在白纸上开始勾勒起线条的时候,贺兰敏之与韩跃、房元昭三个人,纷纷起身走到冯宝背后,他们都非常的好奇,用那么一只怪模怪样的笔,也能作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