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皓对侯知节躬身一礼,说道:“元皓谢侯先生之谏言,元皓日后必定时时自省,然侯先生言及书院,此事请恕元皓不能忍。”
侯知节发出一哂,说道:“彭泽君之学识独成家,于数术之道可为宗,若只一人专研学问,将来或可为天下先,然彭泽君欲广授学问,却不知为师者须以德为先,无德而教学授徒弟,必不能成好,其殷鉴之不远矣。”
夏元皓看见面色尴尬的钱问,这下对侯知节的性情算是有些了解了。
夏元皓对侯知节再度躬身一礼,说道:“侯先生乃真君子,元皓愿请侯先生为院监。”
“老夫不去!”侯知节拒绝的很直接,“道不可轻传,经不可轻授。似大风书院这般,不辨忠奸善恶,广收学生,这样的书院,吾不去!”
夏元皓努力的按捺胸中的火气,侯知节说的很尖锐,但这确实是天下人对书院的看法,否者以书院对教习先生的待遇,也不至于只聘请了缭缭几人。
“元皓设立大风书院之初衷,不为培养大德大才之辈,只为天下百姓有接触学识的机会,是天下百姓脱离蒙昧乃元皓之志,为天下万民开智,难道不比你在朝堂上吆喝几句更加高尚吗?”夏元皓在最后揶揄道。
侯知节的眉毛竖起:“你说什么!?”
夏元皓毫不留情的说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侯先生不来书院就算了,何必这样贬低书院,难道在侯先生的眼里,看似无暇的道德形象,难道要比实实在在为天下做事更高贵一些?”
“去你的书院就真君子了?”侯知节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未经仔细甄选便轻易传授学识,焉知以后教出来的是贤才还是祸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者应当对学生有责任之心,否者学识导致了学生罪孽深重,那还不如不教其学识的好!”
“见人有失德之险,却不尽心规劝,侯先生这是神龛般的道德先生。”夏元皓揶揄道。
眼见着夏元皓和侯知节超儿越来越凶,周吉想要从中调和一下,但一旁的钱问伸手阻止了,只见钱问若有所思的对周吉摇了摇头。
“彭泽君好生无礼!”侯知节气的脖子都粗了。
夏元皓道:“真君子当有规劝之心,侯先生见书院学生无人教养以道德,却丝毫没有同情怜悯之心,只在此大言嘴上道德之语,以全身外道德名声,弃数百人之福泽,如此这般行径,与沽名钓誉之徒何异!”
“你……你……你居然如此羞辱老夫,你欺人太甚!”拿人安身立心之本说事,将侯知节气双眼微微翻白。
夏元皓道:“真君子当有不畏艰险之心,亦需有舍己为人之心,若先生愿意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肯实实在在的做些文人该做的事情,元皓先前的言论自然不攻自破,否者只能是一个尔尔之辈。”
侯知节道:“老夫凭什么听你的,难道让我去你那书院当先生!?”
夏元皓躬身一礼:“若侯先生愿来书院执教,元皓愿为先前之事向先生道歉赔罪!”
“哈哈哈哈哈哈。”侯知节被夏元气笑了,他伸手指向船体的外面,说道:“要是彭泽君从这里跳下去,从水里游回去,老夫就去大风书院任教!”
“嘭咚”
侯知节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侯知节指着的方向冲去,一个猛子扎进潜龙泽的水里。
“侯先生,君子一诺,快马一鞭,元皓在在书院等你!”夏元皓浮出水面,遥遥的对侯知节拱手一礼。
“彭泽君!你算计老夫!”侯知节趴在船舷上,大声的对夏元皓说道:“就算你游回码头,老夫也不会去大风书院任教的!!!”
“公子快上来,水里有鳄鱼呀!”卫业焦急的喊道。
风知己喊道:“公子快上来!”
钱问和邹文远等人亦纷纷劝夏元皓上岸。
夏元皓先拱手对侯知节说道:“先生留不留在书院,这件事情等明天过了再决定也不迟。”随即再对其他人拱手道:“侯府突发急事,元皓先行失陪,请诸位前辈见谅。”
船舱中的庞奇通过窗户看见水里的夏元皓,这间舱房距离甲板很近,对刚才的事情听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夏元皓为什么会下水,看着游远了的夏元皓,庞奇面无表情的喃喃的说道:“真不要脸!”
夏元皓本身的水性不错,再加上不惜真气推动身体,一个时辰后便游到了潜龙码头,在潜龙卫第五部要来一匹快马,当即策马向着彭泽城疾驰而去。
彭泽城,彭泽侯府。
此时侯府的正门十分的拥堵,最外面是围观的路人,中间那一层的人是诸国的商人,里面一层的人是魏国和楚国的商人,最核心的部分是柴韶之、花少楼、益程、姬芫、申嬷嬷、戎缘、杨旭等人。
“这都两个时辰过去了,夫人考虑的怎么样了?”益程的声音不小,有了柴韶之和花少楼两人的支持,他的底气很充足。
姬芫语气很冷的说道:“没有夫君亲自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动戎娘子分毫。”
益程讥讽道:“可本公子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始终没能等来彭泽君传话回来,本公子已经没有耐心再等等下去了,本公子现在就要那几个贱人给我磕头赔罪!”
“我已经说过了,在夫君传话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动戎娘子和霍禹夫妇分毫。”姬芫神色淡然的说道。
“可是我等真的等的太久了。”花少楼迈步走到益程之前,以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