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谋算。
其实只是根据时势的变化,为可能演变出的情况,多做些准备罢了。
与贵族联军的一战,基本上奠定了洛萨在帕斯公国东南地区的霸主地位。
除非正在积极准备第二次会战的公侯两方,从索恩堡外围的争夺中抽出手来。
或者争取到彩虹关隘支持的大公三子哈瓦拿,不顾自己那一座城市的薄弱根基被挖断的危险,执意向贫弱的东南区域扩张。
否则,在公国南部,已经不存在能够阻挡洛萨的军事力量。
说到底,还是整个公国底子太薄的缘故。
能够一次性凑起一支万人规模的军队作战,对周边的中下级贵族来说,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阵仗了。
而当这样一个绝好的,毕其功于一役的计划被洛萨亲手覆灭后。
夹在两座城堡之间的贵族们,就丧失了再度聚集起一支,对洛萨产生威胁的部队的能力。
不仅是因为之前士兵和武器装备的严重短缺。
与洛萨军交战时,贵族自己暴露出的龌龊和矛盾,也会严重阻碍新联军的出现。
如此一来,摆在洛萨攻打卡塔尔城道路上的障碍,可见的只有守备空虚的絮弗伦堡。
以及同样空虚,还得面对公国海军威胁的城池本身了。
纵然不能说是一片坦途,却也算不上有多大麻烦。
那么在局势渐趋明朗后,基本没有军事对抗手段的中下级贵族。
会只是躲在自己的领地内瑟瑟发抖,祈求神明让‘邪恶’、‘恐怖’的洛萨军,放过自己吗?
或许会有,但不会太多。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贵族阶级的利益,显然不会是硬撑着一口气,和洛萨拼出个玉石俱焚结局的。
潜心发展自己的领地,向下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向上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头衔,才是贵族阶级的利益诉求。
打不过就加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所以。”
“巴慕斯阁下的意思,是说自己之前的行动,只是因为对我部缺乏了解,加之受到叛逆哉蒙使者的蛊惑,最终造成的误会吗?”
“当然不只是误会,洛萨大人!”
听到那两个特意加重了语气的“所以”,单膝跪在洛萨桌前的比思莫·巴慕斯猛地抬起头来。
“罪囚刚才述说的,只是引发这件事的原因,而不是推诿责任的理由。”
“没能履行作为封臣的职责,反而随同一些卑劣之徒,帮助那扰乱公国和平稳定的叛逆,对抗保护公国秩序的正义之师。
这是比思莫无可推卸的,不可轻易饶恕的天大罪行。
也是在我领导下,整个巴慕斯家族必须承担起的罪行。”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是何等严重。
罪囚虽然对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却万不敢奢求,得到洛萨大人与大公冕下的宽恕。
只是眼下叛乱未平,比思莫恳求大人给我和我的家族一个在您的带领下,战死疆场、将功折罪的机会,以保留作为一名贵族最后的荣耀。
让罪囚等人在接受应有的审判后,能够给家族世代忠心国事的先辈一个交代。”
“比思莫必将生生世世,铭记洛萨大人的恩情。”
比思莫这段神态恭敬,语气极度真诚的话语,让他对面的洛萨等人面色纷纷诡异起来。
无他,这位洛萨忙完战后诸事,第一位接见的贵族,姿态放的实在太低了。
不提他说这段话时,张口“大人”,闭口“罪囚”的称谓。
就从他进入房间后,立刻上前两步,毫不犹豫跪地施礼,“坦诚”自己的罪行的举动,就有够刷新两小的认识了。
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这是公国最高等级的礼节。
也只有贵族受封的时候,出于对神圣职责的和贵族至高权利的尊重,才会被要求作出这样的礼节。
其他时候,即便面对公国之主,也只需要用抚胸礼就够了。
而有着与洛萨暂驻的这座小镇同名姓氏的巴慕斯家族当代家主,却一点也不顾忌他口中“贵族的荣耀”,向与他拥有相同贵族头衔的洛萨行了这样的大礼。
不只是门罗都两人感到不可思议。
就连从迈尔斯口中得知,这位比思莫男爵曾十多次态度客气地请求拜见时,隐约窥见了其态度,并最终选择了见他一面的洛萨。
也没有料到这位男爵能够折节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一个平时就擅长溜须拍马、踩高捧低的小人也就罢了。
但在洛萨拿到的情报中。
这位大公直属的男爵,可是在昨天的战斗中,最先组织部队迎战洛萨军的几位贵族之一。
此刻他的脸上,还留着被菲尔兹威侍卫拽下战马,一拳擂出来的瘀痕。
这样一个人用这样卑微的姿态说出这样诚恳的话语。
能够说明他相信了洛萨扯的旗号,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不,只能说明他既能在逆境中争取胜机,又对局势有着清晰的认识。
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罢了。
因此,收起讶异的表情后,洛萨只是微微点头。
“比思莫阁下所说的情况我已尽知。
能够正确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且有如此积极改正的态度。
可见阁下的确有可能是受人蒙骗,对我军的行动产生误解。才会被奸人利用,参与如此不智的行动中来的。
请放心,这些情况,我都会如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