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这件事姑且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或许是被周围热烈而嘈杂欢呼声感染了的缘故,说这句话时,洛萨的语气中也带着比往常更多的轻松。

从七月中旬公国内战开始,到现在已经是十月十日。

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洛萨于军事上清扫领地周边威胁,破纽伦堡,败贵族联军和侯爵军偏师,进而逼降絮弗伦堡,并组建南部贵族盟军,攻破卡塔尔城。

在政治上,则裹挟大批中下级贵族以为己用,用一次次胜利奠定自己在公国的声望,使自己的爵位和封地得到提升,打破了威利尔为代表的帕斯家族下一步政治布局,支持门罗都顺利继承卡塔尔伯爵之位。

一路顺风顺水的征程和辉煌成果的背后。

是他两年时间的精心准备。

和步步为营的算计与谋划。

哪怕舞台只是帕斯这样的弹丸小国,对手也尽是些上不了档次的鱼腩之辈。

深谙狮子搏兔道理的洛萨,也从未有过轻视任何人的念头。

因此,能够取得现在这样的结果,洛萨可以说耗费了不少的心神。

尤其,他自己也只是战场新手。

下达最终决定前,还得跟部下讨论学习,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情况都考虑进去。

帕特里克他们能帮上些忙,却终究不可能帮他将所有的事都处理完。

虽然洛萨早已习惯了这算计来算计去的生活。

但这种生活,又怎么可能让他喜欢得起来。

而现在,在个人来说,洛萨已经从哉蒙口中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答案,帮助门罗都继任伯爵也全了同卡塔尔家族的情谊。

大局上,只要不出意外,战事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平息。

在他这里碰了钉子,又需要专注对抗外界压力的帕斯家族,想来短时间里也抽不出手搞什么其他小动作。

眼看接下来又会是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洛萨当然可以放松心情,稍稍舒一口气。

除此之外,三个月的征战之旅,从公国东端一路达到公国西端。

洛萨最为倚重的系统士兵也开始露出疲态。作战素养和士气倒没有降低太多,可兵器铠甲的破损却让大多数人变得灰头土脸起来。

也只有近期进阶的士兵,还能拉出来撑撑场子。

但耗损殆尽的各种作战物资,还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他尽快返回自己的话地盘,重新磨砺刀锋。

至于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等他将这场战争的红利消化完再考虑。

也不迟。

“嗯,到此为止了!”

听出他话语中的轻松惬意,一旁的门罗都兴致高昂地接上一句。

与洛萨无事一身轻的姿态相比。

这位新任的正统卡塔尔伯爵,此刻正一脸的兴奋之情。

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也尽是踌躇满志。

事实上,他此次埃辛岛之行,虽然算是得偿所愿,过程却也并不是太过舒心。

因为用激烈抗争保住自家爵位的做法,实实在在驳了赛卢迦戈大公颜面,激发了他怒火的缘故。

这场事关一位上位贵族的爵位授予仪式,不仅侮辱性地没有召集其他贵族观礼。

授爵仪式后,大公还以‘哉蒙让卡塔尔家族蒙羞,让整个公国蒙羞’为由。

强行给了已经成为卡塔尔族长的门罗都,一些不轻不重的处罚。

其中包括卡塔尔家族要‘独立承担盟军士卒的抚恤和犒赏’、‘不再拥有对子爵级贵族直接领导权’,以及收回了部分家族领地等等……

说是不轻不重,可几条处罚加在一起,还是从已经损失不小的卡塔尔家族身上,狠狠扯了块肉下来。

偏偏这样严厉的处罚,不仅没有更进一步激起其他贵族的戒备心理。

就连筹划了这一切的洛萨和当事人门罗都两个,也对这预料中的结果表示能够接受。

在贵族会议中打破了威利尔的阴谋,站住了道理又如何?

封建时代,道理,真心比不过一国之主的权威。

甚至在洛萨的猜测中,若非他找借口驻守卡塔尔城,数万盟军至今尚未解散遣返。

门罗都能不能平安归来都是一件两说的事。

杯酒释兵权,鸿门宴什么的。

可不是地球人的发明专利。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的,都是值得的。

领地,金钱,固然是每一个贵族的根本。

代替大公领导其他中下级贵族,更是卡塔尔能够在帕斯家族迁都埃辛岛后,稳坐公国三大政治势力之一的关键。

但不说实力大损后,门罗都的卡塔尔家族本就丧失了对子爵级贵族的节制能力。

其他那些处罚加在一块,比起门罗都继任伯爵之位来说也是不值一提。

对于门罗都来说,成为新任伯爵最有价值的地方,并不是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过卡塔尔家族的班底。

最有价值的,恰恰是一个被国家认可了的,‘伯爵’的头衔和名号。

之所以这样说。

是因为作为全世界公认的上位贵族,伯、侯、公都有着绕过本国君主,主动同其他国家贵族建立关系的特权。

与被公认为上位贵族一样,这项特权,也是世界公认,无须写进成文法的。

要阻断本国上位贵族与其他国家贵族来往,就必须要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国君,动用军事手段切断双方的联系通道才行。

对于陆上受地形限制,与外界联系通道只有航海一途的帕斯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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