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不肯见野鲜不花同不肯见上官云飞是一样的心思,少许的虚荣心,是自己之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体态如今不在,怕这些男人对她现下丰乳肥臀大失所望,不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帮助自己,如此谷梁鸿就危险。
靠着一处墙壁她娇喘吁吁,非但不见野鲜不花,连驿馆都不肯回去,就近找了家客栈暂住,遣春好带话给野鲜不花,推说自己要事缠身无法见面,大意说了下谷梁鸿的事,假如他肯帮助自己,就进宫去找朱棣,该当如何如何,也指点明白。
野鲜不花正坐在驿馆同墨飞白交谈,墨飞白心知肚明苏落为何不肯出现,于是又代她向野鲜不花抱歉,绝口不提苏落身怀六甲即将生产之事。
同来的还有脱欢,他们两个接到苏落的信后日行几百里的赶到凉州,却听闻苏落来了京城,才找了过来。
苏落所托付的事也不是特别难办,野鲜不花当即答应,仍旧披散头发,皮袍皮帽皮靴,身边仍旧是簇拥着几十个影卫。
他们两个立即进宫面圣,按苏落教授的,对朱棣以谷梁鸿通敌罪名抓捕颇有微词,理由里,如今察合台和大明交好,而瓦剌和鞑靼诸王都是接受大明朝廷的分封,形同一家人,怎么能用通敌这样的词汇,显然大明是把察合台、瓦剌视为敌人了。
朱棣心下吃惊,没料到谷梁鸿之事会不胫而走传到各地,也就没想过会让察合台和瓦剌人不满,清楚应该是谷梁鸿那方面之人做的手脚,无论如何牵扯到邦国友好,他不得不重视,大明即使再强大,也不能一手遮天。想给谷梁鸿现编排另外一个罪名觉得不合适,毕竟野鲜不花和脱欢都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凡夫俗子,并且正赶上京城到处都在传言苏落是他朱棣的祥瑞一说,祥瑞得尊崇,谷梁鸿也不能杀,所以,他唯有以误会为由,说已经查明谷梁鸿的事,正想把他释放。
野鲜不花和脱欢不辱使命,成功救下谷梁鸿。陪着朱棣饮宴,必然得说些察合台和瓦剌世世代代臣服大明这样的恭维之话。
再说苏落,等在客栈不时的派春好出去打探消息。几番去驿馆都说野鲜不花和脱欢还没有回转。
她有些担心,可别在关键时候出差池,在地上不停的走来走去,忽而趴窗户往外看,仿佛谷梁鸿会突然出现一般。忽而侧耳仔细听听门外,好似谷梁鸿能找到这里,让春好再探再报。
午后日头转了方向,她这个房间顿时暗下来,一个人蓦然有些慌乱,谷梁鸿生死未卜。野鲜不花和脱欢那里没有回音,墨飞白守在驿馆等候各方面的消息,假如这个时候自己生产。岂不是麻烦。
她那神一般的乌鸦嘴再次显灵,感觉阵阵腹痛,按之前那稳婆所讲,大概是要临盆了,心里突然慌了。推开窗户往外看,春好还没有从驿馆回来。她痛得已经无法行走,谁人去请稳婆。
转回身脑袋上就大汗淋漓,产前震动这么迅速,总算咬牙走到门口,拼命的喊了几句店小二,伙计噔噔跑来:“哎呀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苏落脸色惨白,有气无力道:“我快生了,麻烦你去北街请刘婆婆过来。”
小二人还不错,急忙让她先回床上躺着,然后噔噔飞速而去,不多时稳婆随他而来,这时苏落痛得已经大喊大叫,手还四处乱抓,头发被汗水湿透。
稳婆给她检查过大吃一惊:“夫人,你长的太纤细骨盆狭窄,不利生产,哎呀,你腹中孩儿怎么掉转了身子!”
久经这种场面的稳婆都乱了方寸,也就是说,苏落面临一场难产。
假如有谷梁世家的艾神医在,苏落不会这么紧张,也不懂什么骨盆狭窄和孩儿掉转身子是怎么回事,却明白这个孩子出生要费力,抓着稳婆的手,说话都不成句子:“保住,保住他,我的孩子。”
稳婆为难道:“现下这样的情况必须保一个,你家人呢?你相公呢?你是难产,究竟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不能做主。”
苏落痛得咬破嘴唇,一说话满口都是血,拼命大喊:“我是他的娘,我说你保住我的孩子!”
那稳婆好心,还在劝:“夫人你还年轻,还能再有孩子,命没了可就完了。”
苏落忽然想起靴子里的匕首,费力半天才抽了出来,逼着那稳婆道:“你不保住我的孩子,我就自杀。”
这一刻,久违了的母爱终于泛滥,从怀孕到现在,她本来也没太在意太紧张腹中的孩子,直到此时才突然明白,儿子对于她是多么重要。
稳婆从未见过这样彪悍的产妇,胆战心惊的夺下她手中的匕首,然后点头答应。
苏落继续喊叫继续痛,孩子没有出生的意思,稳婆正在想办法,春好此时赶回客栈,在门口就听小二说苏落要临盆,上楼看苏落痛得已经没了人形,突然道:“夫人,老爷无罪释放了!”
已经没有力气,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慢慢飘零的苏落立即睁大了眼睛,气若游丝道:“让大叔来,让他来看他儿子出生。”
春好刚刚那句其实是急中生智,她感觉苏落将死的样子,是为了鼓励她罢了,自己哪里去找谷梁鸿,不觉呆愣。
苏落大喊:“让大叔来!”
春好转身就跑,自己束手无策唯有去驿馆找墨飞白,听闻苏落要生了,墨飞白略微琢磨下,他已经接到野鲜不花影卫送来的消息,谷梁鸿马上无罪释放,立即牵了自己的马疾驰而去监牢,监牢虽然接到上方命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