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被刘牢之说成“收买人心,图谋不轨”,面色尴尬,正想争辩几句,又听得刘牢之继续说道:“刘家目前正在南山垦荒兴业,需要大量的人手,只要是在刘氏医馆落籍的人,皆可以到南山做工赚取钱粮,对天师道众,也从不排斥!如果贵教实在不愿教众在我医馆就医。小子也可以跟负责人说一声,徐君直接领着他们过去做工,总有一口饭吃!”
徐陵有些失望,但是刘牢之好歹没有把事情做绝,也不好翻脸。他拱手谢过,说起了另一件事:“敝教有几个教友,在京口以行医为业,刘氏医馆不收诊费的做法,让他们几乎无病可医,还请小郎君高抬贵手!”
刘牢之笑道:“让看不起病的穷人有个活命的希望,是家母的慈心。家母向道,发此宏愿,小子也只好尽力。贵教的医生如果实在无病可医,可以加入到刘氏医馆。只要是有真才实学,刘氏医馆绝不会因其信仰而拒绝,这点徐君可以放心!”
徐陵笑道:“小郎君说笑了。这些人潜心向道,也经常新走于穷苦百姓之间,普救世民,到了刘氏医馆,可难得兼顾。”
刘牢之心下冷笑:这些草包大夫怕是只能依靠些秘药丹丸糊弄人罢了!当下也不点破,对徐陵笑道:“如此神仙中人,胸怀涤荡,自不是我等俗人可以企及,令人神往;不过若是有以此糊口的,我刘家也不能断了人家生计,随时欢迎他们加入我刘氏医馆。”
徐陵还要再说,何铮插嘴道:“阿全能够如此为人思量,足见胸怀坦荡,想来道渝也该满意了。”
徐陵神色尴尬,只得拱手道:“如此多谢了。”
眼见徐陵没什么话说,何铮对刘牢之说道:“最近因一品汇书籍热卖,一品汇书社又不愿印些私人文籍,就有不少人家找到了我这里来。”
刘牢之不解:“生意上门,这是好事啊。怎么姐夫还有什么顾虑?”
“这些私人文籍,虽然所做作良莠不齐,不过大多数篇幅不大,倒也没什么。”说道这里,望着徐陵一眼,为难地道:“前几日,道渝找到我门上,想印制天师道的经典,此举与我们弘扬儒学的想法颇为不合,想听听阿全的意见。”
不印天师道的书乃是刘牢之定下的规矩,何铮这是不好推脱,就把人领找这里来了。
刘牢之想了想,说道:“吾等眼下只看印儒家、医书和农书,主要是这些书不会有什么违禁言论,不会因此惹出麻烦。”说罢转头看着徐陵道:“刊印道家经典,不是说不行,不过要得到朝廷的许可才行。吾等可不想为此惹出麻烦来。”
徐陵拱手笑道:“不知道郎君说的,是要经过什么人的同意,吾等也好去办理!”
刘牢之笑道:“御史大夫或者御史中丞。只要贵教能够拿到刊印经书的批文,我们就可以将贵教的道家经典刊印出来,绝无二话!”这是朝廷主管舆论的最高级别了,刘牢之不好说不印,便设了这么个门槛,想要让天师道知难而退。
徐陵神色复杂,拱了拱手,什么也没说。
刘牢之站了起来,端起盖碗,门外的侍者高喊一声:“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