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羌听了翟萧的话,小心打开了那封书信,慢慢看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封刘牢之留下的手书,上面写着让徐玉娟负责制作香水,香水制作成功之后,要送给刘道芬等几个人,因物品贵重,要相关部门协助运送云云,后面还有刘牢之的私章。翟羌在刘牢之身边这么长时间,他的字迹自然是识得的,何况还有他的私章,他小心地收起了那封书信,又还给了寨萧。
“好吧,年前我给她们送去!——只是郎君在信里也没说要我运送啊,我与徐氏素不相识,她怎么会想到找我来送这些东西呢?”
翟萧看他一脸的懊恼的样子,冷笑道:“要不是妹子主动跟徐管事提起,你以为这等好事会轮的到你?日后你遇到什么麻烦,这些人随便哪一个为你说句话,就能给你解决了!你还不愿意去,有多少人想去去不了呢!”
翟羌看翟萧恼了,忙陪笑道:“哥哥也只是有些纳闷而已,没说不想去啊!既然是妹子帮我说话,哥哥领情便是!”
翟萧听他这么说,这才作罢。想要再跟他说什么,看了看翟贞,终于没有说。
翟贞在一旁看了,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话。
当天下午,翟贞摆下家宴,与三个儿子一同饮酒。这兄弟三个现在唯有翟羌没有成家,翟贞放心不下,便在酒桌上提了出来。
翟羌道:“父亲便不必费心了。从寿春回来之前,郎君已经为我安排了一桩亲事,只不过郎君急于北上,没有订亲而已!”
翟贞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上次没听你提起过?”
翟羌道:“这事要等郎君回来才能定下来呢,怎么好提前便到处说!”
翟贞追问道:“郎君却为你定了什么人家?”
翟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郎君为我定的,是副总管安融的长女,叫做安薇,今年十六岁,她……她随母亲住在京口。”
翟恭在一旁惊讶地道:“原来是他家!这么说来,郎君还是很看重你的。阿爹,这个安副总管,是眼下刘家的部曲之中,地位最高的了!三弟能和他家结亲,造化不小!”
翟羌接口解释道:“郎君前些日子北上寿春,视察了一下那边的各处产业,发现每一处都是井井有条的,没有谁敢犯规矩,便对时任主管的安融大为赞赏,当时便开会把他升任为副总管!”
翟贞叹道:“这都是郎君在芜湖受了刺激的缘故!你们想想,芜湖当时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处理了不少人。郎君这个时候见到寿春的人特别守规矩,岂能不高兴?我儿能与安家结亲,确实是件大喜事!”
翟锋眼看着三弟越来越出息,大哥也开始有了起色,唯有自己窝在这小农庄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在那里喝了几杯闷酒,一言不发。
众人说完了翟羌的亲事,便谈些今年的见闻。翟羌走的地方最多,又回过淮北,便说起了在淮北的见闻:“这几年那里饱经战乱,残破的厉害,有钱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不少人家都活不下去,携家南逃,有不少就加入了寿春的农庄里!咱们家的坞壁我也抽空回去看了,根本就没有住进去人,还是原来的样子。”
翟贞叹道:“这几年在我们在芜湖,虽然没有过去威风,日子却平稳得多!”
众人听了,一阵唏嘘。
翟羌接着道:“二哥的岳家,在寿春算是客居,我还特意去看了看陈老丈。他们如今过得还算殷实,只不过子孙的前程一般。除了他家二妹嫁给了一个叫史动的小队长,长子陈嚣做一个小管事,其他人都没能在刘家任职,陈老丈还跟我抱怨呢!”
翟贞笑道:“这老小子岂是不明白?陈家不肯跟刘家走得太近,还想着保留自己的部曲,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翟羌笑道:“阿爹说的是。儿子启程的时候,正好听说刘家要赎买陈、程几家的部曲呢!”
翟贞道:“在刘家的土地上,刘家的郎君没有强行吞并陈家的部曲,已经是讲规矩的了!”
众人齐声称是。
说起当年那场战事,众人都有些唏嘘。翟恭不想看大家伤感,便说起自己到江北的这段经历。
“郎君真是有气量。这几次任命江北各处的小管事,除了从芜湖和合肥调过去的,还有不少是从流人之中直接选拔的,就连原来邓家寨、庞家寨和渔帮中,也都提拔了不少人。现在江北地方一万多人,诸事井井有条,人人服气。”
“一万多人,那有一个县的规模了!”翟贞感叹道,“这位郎君还真敢干,私自占有这么多人口,朝廷竟然也不闻不问!”
翟恭却是知道的,道:“海陵以东那片荒地可不是刘家私自占的,乃是郎君花钱从朝廷手里买的,花了好几万两银子呢!当时跟朝廷说好了的,荒原里的流民归刘家所有!”
翟贞摇了摇头道:“朝廷的事,哪里是能做的了准的,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认帐了!”
翟恭不以为意地道:“等朝廷不认帐的时候,只怕江北已经是一个不敢轻动的所在了!”
看翟贞和翟锋都不解,翟恭解释道:“现在刘家在江北有十个农庄,五千人;常驻兵马有一千多;以刘家的经营能力,两年之后,江北就能达到粮食自给。再过三年,江北的人口至少会翻一番,父亲想想,那时候江北还能轻动吗?”
翟贞和翟锋听得目瞪口呆。实在未想到刘牢之会有如此大的野心。
翟锋反驳道:“大哥想当然了,纵然刘家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