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铁锅?”刘道芬看着眼前这个黑乎乎的铁家伙,眼中充满了好奇。
此时人们做饭,主要是蒸和煮,使用鼎或者釜,锅并没有出现。牢之采用锻打制造出来的铁锅,热效率更高;大火猛油炒制出来的青菜,比起煮出来的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铁锅制造出来之后,刘牢之亲自指挥着刘柱的婆娘做了一桌炒菜,吃的母亲何氏和姐姐赞不绝口,对牢之提出的把炒菜在宴喜楼推广的想法想都不想便同意了。吃完饭,道芬便拉着牢之来看他打制的铁锅。
“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口要比釜阔些,没有釜深……”道芬仔细的打量着铁锅,自言自语道。
“对了!”牢之笑着解释道,“还有一样,这锅要比釜薄得多,这样一来,菜炒起来便快,也不浪费火。”
“那为什么作出来的味道差这么多呢?”道芬不解地问道。
“煮菜加的油都散在汤里面,根本就到不了菜上,所以不香;在者,炒菜的时候温度更高些,味道当然不一样。”牢之解释道。
道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指着旁边的平底锅道:“那个是什么,好生古怪!”
“那个叫做平底锅,是用来煎东西的。等明天我教着厨娘做个生煎包你尝尝!”
炎炎夏日刚刚过去,行动间带来一丝秋的清爽。升平元年的芜湖城,却注定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芜湖,原来是鸠兹附近一个长形湖泊,以“蓄水不深而生芜藻”而得名。地势低平,多为湖塘沼泽地区,因湖沼草丛,鸠鸟云集,而得名鸠兹。芜湖位于长江和青弋江的交汇处,公元前109年始设县。东吴黄武二年(223年),芜湖县城由鸠兹故地迁至县内鸡毛山一带,属丹阳郡。到晋时,芜湖已经成为沿江重镇,中原自淮、淝而至江左的重要渡口,此段水阳江时称为中江,西连长江,东通太湖,为一条重要的东西交通水道,为兵家必争之地。永嘉之乱后,为安置中原南渡的百姓,在沿江一带侨置郡州县。成帝咸和四年(329年),侨立豫州于芜湖;因王敦曾在此地驻兵,时人也称“王敦城”。
八月初八,芜湖城里的宴喜楼,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重新摆设的酒楼里坐满了客人。一楼全部撤掉了隔断和席地而坐的案桌,取而代之的是高脚的餐桌和长条椅,宾客相对垂足而坐,就餐会谈的过程中,不会再压得腿酸痛,虽然有些不习惯,感觉还是很舒服的。二楼的雅间更是添置了带有靠背的椅子,坐累了倚靠一下,相当惬意。只有在三楼,才保持着原来的风貌,实在不习惯的客人也可以选择到三楼就餐。
如果说就餐坐具的变更只是有新鲜感,宴喜楼的菜品却大变了样。原先大家吃菜多是蒸和煮,间或有个炒鸡蛋什么的简单菜,一直这么吃也没觉出什么不妥,但最近宴喜楼的炒菜却让大家真真感觉到差距了。青菜清香鲜嫩,荤菜香滑爽口,比放在釜里煮的稀烂的菜强个百倍。酒楼里的侍者,只说是炒出来的菜,自与别个不同。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酒楼的生意便火爆了起来。家里宴宾客,如果能够拿出宴喜楼的菜,那是相当有面子的事。这个月宴喜楼又推出了一款吃食,叫做水煎包,又香又鲜,食者无不折服,不提前预订都吃不到,遑论外卖了。不少客人专门跑来,就是为了尝一尝这个水煎包。
“客官里面请——”,这是酒楼里的侍者招呼着客人。
“韭菜鸡蛋,爆炒腰花,干煸大头菜,红烧肉……”这是侍者在给客人报菜名。
“哟,是小郎君与刘将军来了,楼上雅间请。”
刘牢之和刘平在二楼落座,吩咐侍者上几个拿手菜,相互闲聊着。
“不过月余的功夫,酒楼变化如此之大。刚才随意看了下,酒楼里的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还有坐在门口等着的。”刘平感慨道。
“是啊,酒楼里的侍者和厨子增加了一倍,杂务人员也增加了不少,配套跟不上啊!”刘牢之道,“对了,平叔,我上次跟你说的,留下那几个工匠的事,怎么样了?”
“自从他们到咱们家,做的这些东西越做越多,手艺倒是越发精进了。他们一直没回场务,场务那边催过几次,被我搪塞过去了。小郎君不吝赏赐,各项供给丰厚,他们乐此不疲,到也愿意留在府里。”
“那就想办法把他们的家属接来,给场务的主管一笔钱,给他们脱籍吧。”牢之吩咐道。
不大一会儿,侍者上了菜,禀报道:“刘主管在门外求见。”
牢之笑道:“主管恁的客气,快请主管进来!”
自从牢之把铁锅做出来,尝到炒菜味道的何氏对炒菜赞不绝口,满口答应牢之说的要对酒楼的菜式做出改变的想法。隔日就带着牢之与酒楼的主管见了面,要求酒楼全力配合。前些日子为了更换酒楼的餐具,牢之经常到酒楼与主管商议,彼此之间已经熟稔。
门外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精明汉子,向牢之行礼道,“见过小郎君,见过刘将军。”
“安叔好!”牢之站起来回礼,让了座。此人正是酒楼的主管刘安,当年也是刘建麾下一员猛将,四年前与敌交战时中箭落马,脏腑受伤,将养了一年,好歹救回一条性命,身手却大不如前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军中,便做了这酒楼的主管。
牢之问道:“主管一向忙碌,这次过来是有事?”
“是阿。托小郎君的福,自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