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皱眉道:“哥哥平日里也不住在寿春城里,而是住在刘氏庄园里面。怎么兄弟一路上找到了这里来?”
高素懊恼地道:“往日只听哥哥说是来寿春,自然是直奔这城里来了。早知如此,直接去了庄园里,也不必引起这么多的纠纷了。这架打得,当真好没来由!”
刘牢之叹道:“也是兄弟合当有此一劫。亏是你手下这些小子们身手不差,这才没吃了亏!”
高素点头称是,不无得意地道:“不错!那些恶奴看着小弟这些伴当年纪小,以为可以轻松地对付。殊不知这些人都是在大哥营里摸爬滚打过的,虽然比不上大哥的侍从都是上过战场的硬汉,对付几个恶奴却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一路说着,一边放开马速,往刘氏庄园跑去。
刘氏庄园距离寿春城五十多里(每里合420米),着实不算近。从寿春南门一路前行,算是官道,虽然宽阔,却没有硬化,路面也不甚平整。好在众人是骑马而行,没有造成马车的那种颠簸感。此时已过未时,冬季里寒风凛冽,众人这么全力跑起来,耳边呼呼风生,身上竟然开始微微出汗,只感到畅快无比。到底是少年人的心性,适才争执引起的不快,渐渐地被众人放下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就见到路两边各有一处庄子,一排排的房子整齐的排列着,里面人来人往,煞有气魄。众人停了下来,仔细看时,见到其中一处庄子里面悬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一个红色的大十字。
高素惊讶地问道:“大哥,这……这里是医馆?”
刘牢之点了点头。
“这座医馆比起京口的还要大,不过论起医术实力来,就要差上不少了。这医馆是从淮南各地招纳的医者,由从京口派来的几个医生带着,使用京口医馆制作的成药,来为百姓们看病。主要是刘家在寿春的人太多,需要这么一个地方看病。”
高素笑道:“这么大的摊子,要是全免费看病,每日里的花费可不低!”
刘牢之道:“看病是免费的。不过就是养活几个医者而已,花不了多少钱!拿药自然不是免费的,否则某家就是有一座金山,也做不到为天下人免费看病!”
他指着从医馆往前的道路,得意地道:“这条路一直到刘氏庄园,都是农闲的时候,病人家属修的。不光是路,往前走,可以看到很多的水利设施,也是这些当地百姓一砖一石修建起来的。这里原来整个都是荒废的,经过了这四五年的整治,已经成了人烟密集的地方了!”
高素羡慕地道:“大哥善于运用民力!看这条路上来往的人比起寿春还要多呢!”
刘牢之道:“这倒不假。这段时间是农闲时间,庄园里面正在扩建农庄,这些百姓都是去帮着盖房子的。这段时间淮北动乱,有不少颖川郡的百姓渡淮南下,前来投奔,原先的七个农庄都要安置不下了。”
其实百姓们渡江南下,哪能全部集中到刘家来,这些百姓大多是受到了宋酒商队的蛊惑,举家上了南下的商船。这些百姓南下后身无长物,能有个安身的地方就不错了,自然就投入了能接纳他们的刘家。
高素点了点头。高衡肯北上,也是因为江淮间已经很难招募到流民。他们这些人家要发展,自然也就少不了人口的支持,相互抱团争夺淮北的人口就成了必然的选择。眼下晋国朝廷从上到下都无意北上统一天下,淮北处在燕晋双方的争斗场,百姓们根本无法安心生产,渡淮南下变成了无奈的选择。
刘牢之接着指着旁边的另一座庄子道:“这个是学校,可以供淮南的普通百姓子弟读书。不过不同于京口的子弟学校,这个学校是不为学生启蒙的。”
这所学校应该称得上是“中学”,只有启蒙过的孩子才能入校。刘牢之这么规定,主要是因为刘家的庄园里设有子弟学校,可以为家里佃客们的子弟启蒙。刘家兴建的学校嘛,自然还是为了自己人准备。
高素看了一会儿,却是越看越糊涂。既然是医院和学校,怎么这庄子的院墙这么高呢,而且墙的边角上还有望楼。
“这里毕竟是抵御北方胡人的前线,这安全问题不能不考虑。这里平时也有一百名护院看管着的。”刘牢之顺着高素的目光看去,知道他心中疑问。
其实这个学校和医馆就是刘家产业的边缘地带。卡在从寿春去刘氏庄园的必经之路上,这里一旦遇敌,会马上向后方示警,是刘氏庄园防御外敌的门户,身为将门子弟的高素岂能看不明白?当下高素也不说破,只随着刘牢之继续前行。
进入了刘氏庄园的范围,一切果然变得不同了。道路四通八达,宽敞平坦,而且水道纵横,桥梁众多,一片片的良田铺在水道和道路组成的网格中,入眼是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
“这么多的良田,难怪这里每年能产出那么多的粮食!”高素暗自感叹。高家的庄园里良田也不少,只不过水利设施和道路条件相对来说要差不少,不过是仗着雨水比较多,少有干旱的天气罢了。
再往前走,终于看到了刘牢之所说的在建农庄。这能容纳二百多户人家的庄子规模不小,而且一下子建设这么多的房子,光砖瓦和木材,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呢!
高素问出了心中所想,刘牢之道:“家里有砖窑,烧出来的砖瓦堆积如山,若是不建这些庄子,这么多的砖瓦还无处可用呢!至于木材,用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