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抚着她的头,笑道:“那是刘家的郎君,叫刘牢之。”
路萌笑道:“我看他跟我差不多大,也是小孩子呢!怎么父亲跟他有事谈?”
路遥笑道:“嗯,他比你大两岁。别看他年纪不大,现在却执掌刘家的所有产业。据说除了原先的那座宴喜楼,其他的都是他一手所建。咱们家托他的福,这两年做红糖生意,赚了不少钱!这几次销他们家的丝帛,又赚了一笔;比起粮油的生意,不知道好做多少!”
路惠酸酸地道:“要不然阿爷说他是奇才呢!”
路遥叹了口气,说道:“按说刘家有红糖和白酒这么赚钱的生意,迟早要引得别人眼红,要是别的商贾,早就被人吞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了。刘家虽然是将门之家,也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路萌惊道:“怎么刘家有危险?”
路遥笑道:“暂时可能没什么事,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你们是不知道,前两天,有条船直接拉走了一千石红糖,白酒好几百坛,直接用的战船护航,那可不是普通人家!”
路惠有些诧异,问道:“阿爷,跟这样有实力的人做生意不是好事吗?”
路遥摇了摇头,苦笑道:“商贾历来难做,本朝的士大夫尤其不讲规矩。像这等势力之家,有几个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还不是明抢暗夺的!刘家今年已经出货的红糖,就超过了四千五百石,你想想这是个什么数目?”
路惠心算了一下,刘家出货价是三百钱一斤,四千五百石就是五十四万斤,那岂不是要值一亿六千二百万钱?她捂着嘴喃喃地道:“一亿六千万……”
路遥苦笑道:“这还不算白酒和琉璃摆件呢!这么多钱,你阿爷一辈子也没赚出来,这位小郎君只用了不到两年功夫就赚出来了。你说这会没有人眼红?”
路惠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来,半晌方道:“怪不得刘家最近从家里招起了部曲,还在严加训练,估计是他们收钱收怕了!”
路遥摇了摇头:”那么多别说他们没地方放,商贾们也拿不出来,所以刘家收的是粮食、丝帛和铜铁。今年之内,刘家修建了十多个粮仓,据说已经都满了!咱们家在芜湖的八个粮仓,已经有五个贴上了刘家的封条!刘家这位郎君也知道钱多了遭人恨,这段时间又拼命的花钱。芜湖附近年前年后跑到刘家做工的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一座座房子建起来,城外的庄园也都用高墙围了起来,芜湖周围再无冻饿之人!我敢说,等到明年秋,他手里的铜钱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路惠不解地问道:“他这么疯狂地花钱图什么呢?”
路遥笑道:“这天下的钱是有定数的,本朝从不铸钱,要是大量的铜钱到了他的手里,百姓们买东西就没有钱用了,他的红糖也自然也就就卖不出去了,朝廷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他了!”
路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正要再问,旁边的路萌笑道:“姐姐,要开戏了!”
路遥对姐妹二人道:“今日所说之事,你们两人不得对外人提起!要是泄露出去,只怕刘家的这位郎君不肯干休!”
路惠见父亲脸色严肃,忙拉着妹妹答应了。
路遥又嘱咐道:“你们以后看戏,叫上徐家姐妹,会员卡我一会儿去给她们办!”
路惠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看他脸色不像玩笑,没敢再问,恰巧此时高台上一声锣响,戏开始了。